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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季,雲夢澤褪去大霧瘴氣,才有些膽大的商客和遊人結隊經過,其他時候壓根沒人敢單獨進入雲夢澤,雖說走雲夢澤的官道去襄陽,可以省去一大半的路程,可咱平日裡辦差事要去襄陽,也都選擇繞開雲夢澤,即便是要走雲夢澤中的官道,也是在夏冬兩季三五成群才敢穿越這片了無人煙的惡土,前些天朝廷有一份加急差郵傳了下來,張瘋子貪圖方想單槍匹馬穿過雲夢澤的官道,這不就衣衫襤褸連滾帶爬地回到驛站,說是在雲夢澤中見到百丈長的黑白大蛇,回來後嚇成了失心瘋,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直到這幾天才清醒了些許。”
一旁的王大頭沒好氣地說道:“哪裡有什麼百丈大蛇,若是有他還能活著回來?定是在雲夢澤中聽見熊咆狼嚎嚇成失心瘋罷了,說白了就是膽子小還死都不肯承認。”
說罷王大頭的視線又落在髻霞眾人的身上,語氣頗為不屑道:“你們別以為身上揹著幾柄價值不菲的好劍,就以為自個是那上天入地的神仙,老子勸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繞開雲夢澤,別為了少走那幾日路程,像張瘋子那樣嚇成了失心瘋。
”
齊於正笑了笑不作回答。
綿綿細雨終於停歇,眾人離開了烏煙瘴氣的驛站,沿著官道繞過擋道的小山,一片無邊開闊的密林大澤呈現在眼前。
“師兄,咱真的要走雲夢澤的官道?”張子山的心頭橫生寒意。
齊於正點了點頭說道:“在龍首山耽誤了不少功夫,走雲夢澤的官道能省去一半的路程。”
張子山如遭雷擊,連忙說道:“可這雲夢澤中有百丈大蛇啊。”
齊於正會心一笑:“這趟下山的目的就是為了歷練,你真的信那個患了失心瘋的驛卒所言?”
林學書也接話說道:“張瘋子口中的那條長逾百丈黑白相間的大蛇,應該是傳說中守護南疆洱海的陰冥大蛇,不過從未有人親眼目睹過這條通天巨蛇的真容,張瘋子聽他娘說過有關陰冥大蛇的傳說,而云夢澤中樹海滔天雲霧繚繞看不見陽光,約莫是因此被陰冥大蛇的傳說嚇成了失心瘋。”
“若真的有百丈大蛇,那麼夏冬兩季來往雲夢澤官道上的途人不都得被通通被吃掉了?”齊於正笑道。
張子山細細琢磨一番後,覺得齊於正和林學書說得頗有道理,便咬了咬牙隨眾人踏上雲夢澤的官道。
雲夢澤不似髻霞山那般翠巒疊秀,千年老樹通天而生遮天蔽日,樹海濃密恍如黑紗影影綽綽,日光透過層層樹蓋才照入林中,顯得光線昏暗,陰森莫測,即便如此,雲夢大澤中並不缺奇花異草,鳥語花香,約莫是下過雨的緣故,雲夢澤中的官道也變得溼滑泥濘,眾人走過留下一行行泥印,怪不得來往南北的商賈,都選在夏冬之際才走雲夢澤這條近道,雲夢澤終日不見陽光溼氣濃重,在春秋時分,仿如牛毛的綿綿細雨下個不停,讓官道寸步難行,若是單人匹馬穿行還好,可要拉上一大車輜重貨物就得頭疼了,不僅舉步維艱還得提防著林中猛獸。
沿著官道直行,大澤遍地繁花,秋意竟然沒讓這座上古林澤變得頹然朽敗,反倒有幾分生機勃勃的氣象。
初進雲夢澤時,並無霧靄籠罩,可待走進大澤腹地,百花綺麗的景象蕩然一空,霧氣從四面八方而來漸漸纏繞著眾人,四周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堪。
“大家跟緊了,大霧將至千萬別偏離官道走丟了。”林學書環視四周愈發濃郁的霧氣,謹小慎微地說道。
霧靄漸重,張子山則是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白雲卻靈機一動,如此難得的良機當然要抓弄一番這位沒心沒肺的人兒,當即沉下面孔說道:“子山,你看,那是什麼?”
如驚弓之鳥的張子山嚇了一激靈,急忙緊握住山河扇往白雲所指的方向望去,卻發現什麼都沒有,長舒了口氣後,又怒氣衝衝地道:“好你個白雲,竟然調戲我,等下你要是被大蛇一口刁走了我可不管你。”
白雲臉上露出笑意,但手中亦是緊握著裹布神荼,警惕地環視四周,在這越來越濃密的大霧中可不能有絲毫鬆懈。
白茫茫的大霧鋪天蓋地襲來,一條黑白相間長逾百丈的大蛇在無邊大澤中蜿蜒遊走,劚玉如泥的鱗片在通天巨樹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深痕,大蛇所過之處一片死寂,鳥聲戛然而止,一股猶如腐爛臭肉的腥臭之味在林中席捲而開。
眾人身後,出現了一雙毛骨悚然的猩紅血眸,在大霧中格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