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髻霞山長虹峰有座思過崖,飛瀑如四蹄生風的白馬從天倒洩,撞落在菱角分明的崖壁,濺起無數水花。
高山流水,曲高和寡。
崖壁上“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兩行大字筆走龍蛇蒼勁有力,猶如書法家在平整的宣紙大手一揮寫下的絕句。
思過崖底,有位身材修長劍眉星目的英俊少年,正盤膝坐在一塊圓滑的大石上,雙膝平放著一柄青墨長劍。
他眺望著思過崖壁一愁莫展,泛起了嘀咕:“究竟要何等的功力才能於崖面上行雲流水,以劍鋒寫下這兩行千古絕句?”
久久不得結論,他才又心灰意冷地收回了視線,手指撫過平滑如羊脂美玉的圓渾大石,心頭百感交集,這塊圓石看似平平無奇卻大有來頭,相傳當初髻霞師祖青葉子便是坐於這塊圓石上,足足悟道十年,悟出了浪雨飛花,而這塊原本粗糙割手的大石亦因此光滑如肌。
秋風無孔不入,樹海連片翻湧,少年的心頭也隨之生出生生不息的盪漾,每日在這座直入雲霄的思過崖前,聽著滾滾如雷的飛瀑洩地,心外無物心外無塵,卻連浪雨飛花的皮毛都不曾摸著,不禁讓他心生迷茫。
“青葉子師祖被凡塵俗世所誤,在此悟道十年終入洪荒仙境,更是悟出了名動天下的浪雨飛花,可我在此悟道數月卻毫無頭緒。”少年皺起星眉,自言自語地說道:“白雲下江南,小古入南疆,能親歷江湖都是千載難逢的歷練機會,而我卻只能面壁悟道,他們的道行怕是已經把我丟擲一大截了吧?”
每當心生浮躁無心悟道之時,少年便又會用他師父的話來三省己身:“炒茶人有他自己的功夫,烏龍透過炒茶人的功夫,才能成為茶中俏人。殺豬的也有他自己的功夫,切肉不會粘到骨頭。雕刻大師也有他自己的功夫,一塊上好的璞玉,也要經過他的指尖作畫,千雕萬刻,才能成為價格連城的寶玉”
其實仔細一想,也未嘗不是沒有道理的,少年又抬頭看了眼廣闊無垠的飄渺蒼穹,眼中充滿著無盡的神往。
一頭雪白鷹隼從無雲天穹掠過,卻如流星趕月飛出了他的視線。
“羽翼如雪,展翅遨遊,絕了!”少年投出羨慕的眼光,但隨著鼻毛鷹隼遠去稍縱即逝。
思過崖的周遭,皆是粗壯的通天巨樹,樹冠如油傘撐開緊鄰相依,其實少年能看見的蒼穹就只是思過崖前的一小片罷了,頗有坐井觀天的意味。
劍眉星目的少年理清雜亂的思緒,眉頭重新舒展開來,拿起平放在雙膝上的軒轅劍,一縱身躍出,在飛瀑下漣漪盪漾的池面踩水弄花,手中的軒轅青光熠熠,如出湖在岸白蝶掠鏡。
闃然林澗,傳來幾聲嘶鳴,與適才那頭雪白鷹隼的鳴叫如出一轍,少年旋即收回軒轅掠回池邊。
雖說髻霞山上的奇珍異獸比比皆是,但是像這般千載難遇的白毛鷹隼卻從未見過,許多習武之人都會有座下靈獸,少年自然是不會錯過一睹這頭白色鷹隼的大好機會,說不定還能將其收於麾下。
苦中作樂,他的嘴角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少年一縱身,扎入林中。
當他尋聲追入林間深處時,卻是一愣。
一位秀髮披肩的碧麗秀影正背對著少年,她彎著身子,溫柔地梳理著那頭白色鷹隼的羽毛。
女子聽見了身後的動靜,稍稍回過頭,發現了身後的少年時也禁不住微微一怔,爾後點頭一笑,不見她臉上有任何波瀾起伏,倒是少年有些失措,臉上紅了一大片。
“是。。。是你?”少年又驚又喜,緊張得支支吾吾地說道。
前些日子,掌教在三清峰蓮花臺擺壇講道,為了查驗各脈弟子的功課,還舉行了一回蓮花試,除了人丁單薄的飛來峰沒有參與之外,髻霞各位長老都帶上了得意門生前去考核,而素來在縹緲峰上深居簡出,曾有過一怒削去泰山子陵峰一角壯舉的縹緲峰鏡月師太,出奇地一改往日的高傲冷漠,也參加了這次的蓮花試,領著得意弟子到三清峰交流切磋。
而作為孔道人的得意門生之一,在思過崖面壁數月卻一無所獲的鐘漸離,也被孔道人帶去參加蓮花試,長虹峰離三清峰不遠,但算上這次參加蓮花試,僅是他第二回踏足三清峰,上一回是初入髻霞不久時,時間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一晃眼便是七年。
在蓮花試上,鏡月師太座下的一位青衣女子尤為驚豔,她不善於武學方面的造詣,反倒在文學方面才高八斗,面對掌教的問題對答如流,詩文經書無一不通,引得一眾參與蓮花試的同門甘拜下風,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