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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長江東逝水,一線月明鋪皎鱗,那位曾叫整座江湖為之動容的男人氣態巍峨,踩步如踏罡,陰冥大蛇一動不動地俯視著他手中的天雷地火,平靜得如一座巋然不動的山嶽,沒有半分退意。
“孽畜!還敢造次?凡塵俗世不是你該待的地方,趕緊滾回你的蒼山洱海去!”竇長安雙眸炯炯有神森然說道,與在雲夢澤迷離惺忪的意態雲泥之別。
陰冥大蛇心有不甘,那雙燈籠蛇眸中又騰騰燒起火焰,嘴裡不停地吞吐著血信絲絲作響,顯然是對男子的話置之否定。
“還不捨得滾?”竇長安雙眉一軒,勃然大怒道。
陰冥大蛇依舊不為所動,擺出一副天地之間唯我獨尊的氣態。
“孽畜,你以為陰山道人破去了洱海封印,你就能為所欲為了嗎?”竇長安沉聲說道:“縱然你有萬壽之疆超脫於洪荒之外又如何?女媧的滾滾雷火咒在此,你若是留戀這凡塵俗世,捨不得回去,就休要怪老子無情,定叫你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輪迴。”
“嗷!”通天大蛇聽見女媧二字當即渾身一顫,撐大了腦袋兩便的骨翼猙獰搖晃,引得整座江面波瀾橫生仿若沸騰。
數萬年的歲月,惶惶不見終日,好不容易掙脫了束縛,重新俯瞰天地,陰冥大蛇又怎願回到那巴掌大的蒼山洱海中。
大蛇飛速盤旋身子,像極了作繭自縛,蛇頭排山倒海衝向腳踩蛤蟆的中年男人,分明是要展開殊死一搏。
露出半個光禿禿額頭的中年男人,眉頭一收,壓根就沒有要去躲閃的想法,手腕往上一提,將縈繞天雷地火的神荼長劍指向大蛇。
說時遲那時快,那道人影若浮空掠影,明媚火光當頭落在那巨大蛇頭之上。
霞蔚雲蒸,浩浩蕩蕩。
轟!巨大的蛇頭癱軟墜江,露於江面之上的半截黑白軀體也一同沒入水中。
白浪漣漪漸小漸歇,江面又重歸平靜。
月色銀柔,稀薄的霧氣中,紮起丸子髮髻的中年男子伸出二指,順著神荼劍身將天雷地火抹熄,然後倏忽掠回岸邊。
竇長安隨手一扔,把神荼拋回給白雲。
白雲一手接住神荼,立馬就細細地反覆檢視起來。
“別看了,沒有燒著。”竇長安抖去衣袖上的水珠說道。
白雲反覆檢查了不下十遍,確定沒有任何的燒焦痕跡後才放下了懸空的心,不是他小肚雞腸,而是在葬劍冢中取劍時,青葉子千叮萬囑不可讓神荼沾火和帶有腥氣的血,否則這柄削鐵如泥的木劍就會變成一塊朽木。
“你小子不認識死字怎麼個寫法是嗎?膽敢去招惹這頭畜生。”竇長安背對著遼闊的江面,神色肅然道。
“是那頭孽畜緊咬著我不放,並非是我去招惹它。”白雲一臉無奈地說道。
竇長安的目光在白雲身上神遊,白雲渾身上下溼漉漉狼狽不堪,似乎是吃盡了大蛇的苦頭,當他看見白雲緊緊攥在手裡的紫檀木珠時,頓時瞭然,正要開口解惑,卻聽見嘩啦嘩啦的水聲在他身後傳來,白雲和藏在遠處的黑衣女子不約而同地繃緊了神經,江面又浮現出一大片的黑色陰影。
“竇前輩!當心!”白雲失聲喊道。
但紮了一束古怪髮髻的中年男子泰然自若,只是稍稍轉身將視線投向遼闊的江面,那片面積誇張的黑色陰影逗留了片刻後,拉成了一條直線聲勢浩大地逆流而上,儼然是滾滾長江中的另一條黑洪大江,漸漸隱沒於淼淼長江的上游。
“就這麼讓它跑了?”白雲著急地說道:“這頭孽畜道行高深,性情暴涙,要是讓他跑了,恐怕會生靈塗炭,後果不堪設想啊。”
竇長安揹著少年擺了擺手答道:“瞎著急,它是回南疆去了。”
“回南疆去了?”白雲眉頭皺起,忽地想到小古正在南疆歷練,欲言又止。
而那位脾性古怪的中年男人又說道:“它受了滾滾雷火咒的重創,元氣大傷,唯有洱海中那滴滋潤萬物的女媧之淚能保它苟延殘喘,若它還是冥頑不靈死活不肯不回洱海,怕是命不久矣了。”
“萬一等它傷勢有所好轉,又重新出來禍害生靈該如何是好。”白雲坐如針氈地追問道
中年男人卻輕描淡寫地說道:“杞人憂天。”
白雲不到黃河心不死:“洱海只是南疆大山中的一處大湖,以陰冥大蛇的神通,區區一個洱海又如何關得住它?”
中年男人扭過頭故作神秘地笑道:“一旦回了洱海它就再也出不來了。”
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