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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提著酒壺踉蹌起舞,醉生夢死。
前方的星點火光逆流而上,離這艘帆船越來越近,而在船上高歌起舞的公子哥兒都沒有對漸漸靠近的火光生出警惕,以為那只是過江捕魚的漁船又或是路過的商船而已。
當火光離帆船還有百丈距離時,終於在黑暗中現出了真身,原來是近十艘體積比遊船還要大上兩三倍的戰船,而那些火光則是船頭的照明燈火。
殺聲震天,戰船將遊船嚴嚴實實地包圍起來。
前一刻還船上醉生夢死的公子哥兒如夢初醒,嚇得屁滾尿流。
竇長安隨著遊船停下了腳步,隱藏在岸邊的樹林之中,江面上風雲跌宕,他自然是不會錯過這般好戲,數了數一共有七艘戰船。
“竇前輩,你跑這麼快做甚?”白雲好不容易終於追了上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竇長安打了個眼色,示意白雲望向江面。
“這是?”白雲竭力壓低聲音,但仍然是抑制不住心頭的震撼之感,江面之上竟然出現了七艘戰船。
戰船以圍獵之勢貼近了遊船之後,甲士如同洪潮紛紛躍上游船。
白雲目瞪口呆,問道:“這些都是官兵嗎?”
“算是罷。”竇長安說道。
戰船上的吳字大旗在月光之下瀟瀟揚揚。
白雲思索了一會,又開口說道:“我曾在龍首山上遇見皇子殿下出巡的車駕,掛的是趙字大旗,為何這戰船上掛的是吳字大旗?”
“吳字大旗的主人是江南的皇帝。”竇長安冷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白雲淺窄的眼界。
眾甲士在帆船上一共搜出了百餘桶的軍需物資,那些個適才還在飲酒作樂的公子哥嚇得面如死灰,一個尚未喝醉的公子哥正要解釋,卻只聽見為首的將領說了聲殺字,公子哥身旁計程車兵當即手起刀落,慘叫連天,數個公子哥身首分離頹然到底,血紅染紅整個甲板,站成一排婢女僕役嚇得臉青唇白,瑟瑟發抖。
月色之下,血染遍了整片江面。
白雲神色木納,側過臉望向竇長安,希望他出手相救。
“走罷。”竇長安卻極其平靜地說道,絲毫不顧白雲訝然的目光:“有句老話,江湖與廟堂素不相干,縱然這個道理狗屁不通,可你若是想給髻霞山惹去一身腥臭,那你就儘管去行俠仗義當大英雄罷,我可不會攔著你。”
白雲默然不語,躊躇許久後動作僵硬地轉過身子隨竇長安離去。
銀柔月色灑滿林澗,蟲豸鳴叫不絕於耳。
“嚇傻了?”竇長安忽地開口說道。
“他們是無辜的。”白雲失神道。
竇長安譏誚道:“髻霞山下與髻霞山上可不一樣,沒有什麼無辜不無辜,要是受不了那就趁早收拾包袱回去,還剿什麼天龍會餘孽。”
自下山以來到適才江面上的屠殺為止,太多太多的突如其來和無能為力,實在是讓白雲手足無措無暇顧及,或許這就是山上和山下的區別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帝王家事你倘若想插一手,與引火上身有何區別,你是三教弟子,本就與這些沾不著邊,廟堂之上尚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說,更何況是獨霸一方的江南皇帝?”
白雲聽不懂竇長安的話中深意,也無力去思索深究。
睏意湧頭,竇長安在林中尋了一處較為空曠的草地歇腳:“時候也不早了,待明日睡醒再趕路罷。”
白雲點頭答應,拾了些枯枝落葉,點起一堆篝火。
應時對景,今晚涼意深重了許多,秋風無孔不入,彷彿把人的心肝脾肺都剮個透徹,白雲適才從船上掠下時,不經意踩中岸邊的一處水坑,水花濺起,後背和胸前都溼了一大片,此時秋風襲來涼意鑽心入骨,白雲解開了衣帶,將上衣脫出放在篝火上烤乾,露出結實的古銅色後背。
一包被泛黃的手帕包裹的信物掉了出來,輕輕開啟以後,裡邊有兩個雕工細緻的木雕,一男一女,白雲拭去上面的水珠,湊到火光處觀賞起來,其中一個木雕像極了莫天象。
火光搖曳,白雲又拿起另一個木雕,流裙飄搖,容顏驚豔,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小姐這般簡單。
“能讓莫天象念念不忘的,到底會是個怎樣的女子呢?”白雲又將木雕悉心包好,卻無緣故地想起了張雨若,胸口如同灌了鉛水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