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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楠木桌上只留下一個空的瓷碗和一支精美髮釵。
房門又被推開,一個素袍公子緩步走入,望了一眼只剩藥渣的瓷碗,伸手拿起那支精美的髮釵苦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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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野闃然。
茂林深處生起氤氤氳氳的青煙,黃袍和尚晃悠著大袖哼著小調,步伐平穩,對此異像視若無睹。
在領教過雲夢澤中彌天大霧後,白雲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
黃袍和尚頭也不回地大笑道:“害怕了?”
白雲不語,只是觀察著前方忽聚忽散的青煙。
“害怕的話就趕緊回去。”老和尚止住大笑,鄙夷不屑地說道:“你小子要一輩子當個點不亮的燈籠,落在偽境中任人笑話,老衲不會攔你。”
師仇未報!又怎能落入偽境的泥澤中!那夜在飛來峰上對著如水月光立下的誓言且不是大笑話?況且白衣捨命不讓他跌入偽境,絕不能讓她失望!
白雲捋了捋心神,淡然說道:“我沒什麼好怕的。”
“那就好。”黃袍和尚哈哈笑道。
“小子,你知道習武之人最怕的是什麼?”黃袍和尚像是竹筒倒黃豆,藏不住話。
習武之人最怕的是什麼?和尚問的這個問題有些唐突,白雲也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哪裡答得上話。
“最怕的是魔。”不等白雲思索,黃袍和尚便自顧自地說道。
“魔?”白雲有些詫異,不解當中深意。
黃袍和尚卻搖頭說道:“你雖借佛道雙修築基出佛胎道根,可其然都是徒有其表的虛無,你連佛法中最淺顯易懂的奧妙都參悟不透,難怪修行的進度緩慢,原來是慧根不足,說白了就是笨。”
“不過你小子三生有幸,遇到了老衲,老衲今日就給你指點指點迷津,好好說道說道佛法禪理。”黃袍和尚待白雲追了上來並肩而行,得意洋洋地說道。
“尋常人,除了怕死之外,還最怕魔,路走到一半,魔障來了,那是怕得要死呀,因為那魔是專門來給你搗亂的,碰到魔,要不傾動故,佛法上講叫如如不動,不論碰到什麼事情都不動搖,不灰心。要明白空性的道理,因為魔是沒有性的,正因它沒有佛性,沒有本性的,故而他是空性的,所以不要怕魔,魔是空的,是無性的。”和尚又問道:“聽懂了?”
白雲聞所未聞驚訝得說不上話,原來黃袍和尚的肚子裡頭不只是裝著烈酒和葷肉,竟還有滿腹的佛語禪理。
黃袍和尚揚開袖子,也不管白雲聽不聽得懂,興致勃勃地說道:“在心中要有如如不動的道場,倘若對萬物萬事都能如如不動,那你的心便是一乾二淨的,魔自然也就沒有了立足之地。”
黃袍和尚頗有深意地扭過頭瞥了眼白雲。
白雲卻如墜雲裡霧裡,和尚費盡口舌長篇大論,他愣是沒聽懂一個字。
黃袍和尚搖了搖頭,喃喃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不過沒關係,日後你自然會懂,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老衲也不太懂。”
“前輩。”白雲忽然想起還未請教和尚的大名,便問道:“可問尊姓大名?”
黃袍和尚撓了撓光禿禿的頭頂大笑道:“大笑。”
原來黃袍和尚當真是襄陽雙怪之一大笑和尚,白雲打破砂鍋問到底:“前輩你真是出家人?”
“廢話,你眼瞎,還是耳聾了?”和尚指了指光如滷蛋的頭頂,說道:“大笑是老衲的法號。”
“可是你的頭頂上怎麼沒有出家人的戒疤,還飲酒吃肉。。。。。。”
白雲還未言盡,黃袍和尚便出言打斷道:“你小子懂個屁,誰說和尚就不能飲酒吃肉的?只要心中有佛,心中向佛,心中唸佛,即便酒肉穿腸也不過像那滔滔江河,一洩而過無影亦無蹤,絕不會留在老衲心中,反倒是那些個人前人後都裝出兩副皮囊,碰上了事便各掃門前雪的臭和尚,才叫人可恨,老衲這種最多隻能算是隨心隨性,隨心而動,隨性而起。”
“至於這個。。。”黃袍和尚抹了把光滑的腦殼,收起了放蕩不羈的大笑,轉為了溫煦微笑:“我剃度出家那會才五六歲,老師父門下早就有一位比我大上一歲的師兄,入門不久後師父要幫我們燒戒疤,我嫌疼,死活不肯燒,師父也不勉強,故而我就沒留下戒疤來著,倒是我那師兄,一聲不吭從容自若,讓老師父一連燒了六個結疤,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