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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黑衣傷勢有所好轉,白雲也不作多餘的解釋,利落扣上黑衣女子胸前的衣裳,重新將她背起,沿著江邊匆匆而過。
他深知黑衣的傷勢,淤血入骨,用內力強行逼出淤血乃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可這四處又了無人煙,哪裡找得到大夫,適才用內力將黑衣胸口處的淤血逼出,實屬無奈之舉。
不知走了多久,天邊泛起層層魚肚白,遠處傳來餘音嫋嫋的鐘聲,白雲揹著黑衣行進了一夜,無疑是在無邊汪洋中抓住了一根浮木,尋著鐘聲去,竟是一座建築於奇山秀水間的寺廟。
這座寺廟叫雷隱寺,為溝壑環繞,約有二十來名僧人,規模不大,比不上香火鼎盛蓬蓽生輝的大佛寺,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起初白雲心裡頭也沒底,這座與世隔絕的小寺廟不像木如寺那般泱泱巨擎,佛門規條世俗包容,黑衣雖是負了重傷,可畢竟是女兒身,出家人素有不近女色的規矩,怕會有所不妥,誰知廟裡的和尚見黑衣的傷勢如此重,還哪裡管什麼出家人忌諱,馬上將兩人迎入寺內,並給兩人安排了一間客房。
“多謝師父收留。”白雲將黑衣攙扶到床上,雙手合十還禮道謝。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和尚又說道:“施主,你這位友人的傷勢可怠慢不得,恰好主持精通醫術,要不小僧去請他老人家來察看一番?”
白雲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尋辯的喜色,點頭說道:“如此甚好,有勞師父了!”
半盞茶的光景,客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位年邁古稀的老僧快步入內,他背態有些佝僂,臉上枯瘦褶皺,說是這雷音寺的當家主持,但衣著上與其他僧人並無不同,都穿著一身褪色暗灰長袍。
白雲先是一怔,並非是被這位主持的裝束所震驚,而是這位身形枯瘦的老僧讓他有所觸動。
灰袍老僧臉色凝重,推門以後徑直來到床邊,沒有與白雲寒暄客套半句,也沒有顧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當即就為黑衣把了一脈。
“大師,她的傷勢如何?”白雲眉宇間掠過一霎焦心。
老僧緩緩搖頭,神色沉了幾分:“淤血入骨,傷及了五臟六腑,怕是熬不過午時了。”
“午時?”白雲身軀一顫,看了眼屋外愈發明亮的天色。
歷盡人間風霜的老僧目光黯淡,吐出一口濁氣:“生離死別難逃緣起緣滅,施主節哀罷,還有什麼話沒有說的就趁早跟她說罷。”
灰袍老僧合掌起身,呢喃了一句阿彌陀佛,離去時也不忘替白雲輕輕釦上房門。
屋內只點起了寥寥兩根蠟燭,陰暗昏沉。
白雲沉默了下來,他的視線有意無意地躲避著黑衣。
“你走吧。”黑衣閉著眼睛用極為虛弱的聲線說道。
白雲默默為黑衣蓋上被子。
黑衣女子又連連咳嗽了數聲,面如土灰,話裡有話地自嘲道:“你忘了我是天龍會妖女?”
“你救了我。”白雲沒有理會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如實答道。
黑衣蒼白地笑了笑,認真地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雲心頭莫名如針扎,從襄陽城郊到大宋帝陵,她都從未問起過他的名字,卻在將要香消玉殞之際忽然問起,他是堂堂髻霞派弟子,她是天龍會妖女,儘管兩人曾同歷生死,可正邪有別,兩人註定不可能成為推心置腹的好友,倒不如當做萍水相逢,過後無波無漣。
“我叫慕之桃。”黑衣女子率先說道。
“我叫白雲。”不知為何,白雲脫口而出,告訴了黑衣自己的名字。
“白雲,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黑衣收起笑容,連說話也要不停地喘氣。
白雲不語。
“能不能給我爹爹帶句話?”黑衣的聲線愈發虛弱。
“你不會死的。”白雲目光決然,掏出一隻精緻錦盒,開啟之後酸餿汗臭直撲鼻腔,白雲伸出兩隻手指,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中的汙泥丸捏成兩半。
“這是什麼?”約莫是虛弱的緣故,慕之桃的嘴唇顯得格外蒼白。
“能救你的命。”白雲平靜地說道,將半顆大笑和尚珍藏了十年佳釀放入黑衣的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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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緊鄰著兩人的一間客房中,蠟燭被輕輕吹滅。
“師兄,那個天龍會的女子好像受了重傷。”
“這可是動手的好時機啊!”
“對啊師兄!”
為首的青衫男子卻始終不為所動,眉宇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