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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高,所以該回寺裡頭瞧瞧,好照料他老人家。”
法愚輕拍黑虎的後背,黑虎吃飽喝足後心領神會地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後若一道黑電沒入林澗,臨走時還不忘瞥了白雲一眼。
無邊的黑夜深邃寂寥,除了奔騰不息的水聲,就剩下兩人。
法愚冷不丁地笑道:“白雲少俠,你可有心思聽小僧一訴衷腸?”
七年前,曾有一位灰衣老僧搖搖晃晃地走上木如寺,老僧一息尚存強嚥著最後一口氣,拜託法愚日後倘若有機會下山,定要替他去助一人走出困惑,而那人有一個自由自在的名字,那回法愚只是十一二歲的少年,不經世事,更不知那灰衣老僧此言何意,後來法愚才知道,那位灰衣老僧曾如來下席名動天下。
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拖得細長,面對法愚閃爍的目光,白雲點了點頭。
“小僧自幼便是孤兒,父母都在一場火海中喪生。。。”
孤兒兩個字莫名地撥動白雲的心絃,就像一根針直直扎入心頭。
“幸得師父相救,小僧才倖免於難。”
說道這裡,白雲注意到法愚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眼中仍舊是清澈如許,彷彿對這一切都雲淡風輕。
“雖然師父他老人家對小僧極為苛刻,但小僧明白金不煉不成赤,玉不琢不成器這個道理,這趟遊歷小僧著實是大開了眼界,所謂的佛不僅僅只是佛經中的經文佛語,還有廣闊的大千世界。”
“其實在遊歷之前,小僧也曾對幼時的遭遇耿耿於懷。”法愚的笑容漸漸收起,繼續道:“時常會反問自己,為什麼遭遇鉅變的偏偏是我?”
法愚頓了頓,清澈的目光灑落在波光粼粼的長江之上:“但在看遍了這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相後,卻悟出了一個道理,因果迴圈,萬物皆有其自身規律,緣起緣滅只是一個過程,既然抓不住的就讓它隨風而去吧,過多的執念只會讓自己舉步難行。”
“後來小僧再細細一想,這原來就是師父他老人家讓小僧外出遊歷的目的。”法愚坦然一笑。
聽完年輕和尚的一席話,白雲如沐春風,心頭從未有過的輕鬆愉悅,法愚的話雖是樸實無華,但勝在句句誅心,將他心中的枷鎖層層解開,枯萎的蓮花池風沙萬頃,李靜溪藉著夢蜃晨樓與他論道佛語,自然是怕他執著於仇恨而走入歪道,天空海闊,既然那灰衣老僧都放下了,他為什麼放不下呢?
佛,普渡世人。
雷音寺血流成河,老主持含淚選擇了放下原諒,而非報仇雪痕,這等光風霽月的胸懷可是佛的胸懷?對於佛法,在這麼一刻,白雲似乎參悟了那麼一點。
“放下心魔,大道自然。”白雲彷彿聽見那道熟悉的聲線,不輕不重魂夢縈繞,從江上徐徐飄來:“不與眾生為怒,不與眾生生恨,希望你不要辜負為師的期望。”
“師父!”白雲如入魔怔,放眼掃蕩,開闊的江面只有洶湧東流的江水。
他噗通地跪倒在地,兩行熱淚在黑暗中隱隱閃爍,雙眸蒙上了一層白翳。
許久,風乾了眼淚,他重新坐回到篝火旁。
“白雲施主?”法愚和尚輕聲呼喚道。
白雲凝視著搖曳起伏的火光,神色木訥。
吃了冷冰冰的閉門羹,法愚卻一如往昔燦爛溫顏,他又問道:“白雲施主,南佛北道皆為大梁國教,而江南的佛教林立繁盛,佛寺千千萬,不知你要去的是哪一座?”
白雲宛若一座闃然空谷,久久不語。
法愚沒有介懷,稍稍收斂了笑容,耐心等待白雲的回答。
白雲吐出三個字:“木如寺。”
本來這趟下山的行蹤決不可向外透露,可不知為何,從第一眼開始,白雲便打心底地相信眼前這位灰袍和尚,或許這就是世人所說的緣分罷。
法愚顯然是未有料到白雲的回答,大喜過望道:“當真?”
白雲點頭確認道:“怎麼?說起木如寺這般大反應?”
法愚咧嘴一笑:“原來施主要去的地方與小僧一樣。”
“一樣?”白雲納悶了起來:“你是木如寺弟子?”
“不錯。”法愚笑容可掬,手中止住撥動念珠的動作。
“太好了!”白雲欣喜若狂,想不到法愚竟是木如寺弟子。
“實不相瞞,我乃髻霞弟子。”白雲也不再藏著掖著,五五十十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髻霞山?嘿!人傑地靈,那可是好地方啊,不過。。。”法愚的眉頭微微收攏,疑惑道:“師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