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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初夏的雨細膩纏綿，似千萬條銀絲紛紛揚揚飄落，浸潤著寧靜的小院。
&esp;&esp;程路山從二樓下來，餘光瞥向院裡的大樹，以及坐在家門前賞雨喝茶的向禮。
&esp;&esp;他冒著雨朝那頭跑去，一開口便是調侃，“今天怎麼這麼好的閒情逸致？”
&esp;&esp;向禮淡笑不語，不緊不慢地替他斟了一杯熱茶，笑著說：“阿瓊老家寄來的茶葉，醇香淡雅，別有一番滋味。”
&esp;&esp;“只要和阿瓊有關的事，什麼你都覺得好。”程路山搬來椅子在他身側入座，一針見血地戳穿，“用年輕人的話來說，你這就是盲目的愛，俗稱戀愛腦。”
&esp;&esp;向禮看向屋外淅淅瀝瀝的雨，抿了抿唇，“人到中年，情愛皆是浮雲。”
&esp;&esp;程路山斜眼看他，“你看我信嗎？”
&esp;&esp;向禮瞬間樂了，唯有在老友面前才會透漏出一絲絲孩子氣，“聽聽就好，何必戳穿。”
&esp;&esp;兩人相視一笑，默契舉杯，品茶喝出拼酒的架勢，有一塔沒一塔地閒聊起來。
&esp;&esp;一陣狂風颳過，屋簷下懸掛的水滴宛如斷了線的珠子，順著風的力度逐一濺落在地面，敲擊出有節奏的音符。
&esp;&esp;“我記得那天晚上下大雪，你突然把阿瓊帶回家，我們幾個嚇一大跳，笑你是在世活佛，有一顆救苦救難的菩薩心。”
&esp;&esp;經他這麼一說，向禮也回想起那晚，江州十年一遇的大雪，他在下課回家的路上撞見被房東趕出來的歐陽瓊，她身上僅有的錢被壞人搶走，只能縮在天橋下蓋著衣服瑟縮取暖。
&esp;&esp;“那時候我正在教成人高考班，她是我班裡的學生。”
&esp;&esp;“師生戀？”
&esp;&esp;“也不算。”他摘下眼鏡，笑起來很有年輕人的朝氣，“我是等到離職後才向她表白的。”
&esp;&esp;程路山戲謔地笑：“你這種悶葫蘆也會和女人表白？”
&esp;&esp;“她不是普通女人，她是愛人，所以是特例。”
&esp;&esp;“哎呀媽呀。”
&esp;&esp;突如其來的情話宛如一道衝擊波猛烈襲來，男人嫌棄的眼神不加掩飾，連喝三杯茶才勉強安撫單身狗酸溜溜的小心臟。
&esp;&esp;他正打算補點什麼揶揄他一番，樓梯處忽然傳來動靜，兩人扭頭一看，歐陽軒抱著一大袋貓糧出現，見著他們乖巧喊人，“姑父，程叔。”
&esp;&esp;向禮回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間，問他：“這麼晚了還出去喂貓？”
&esp;&esp;歐陽軒點點頭，“肉包這兩天生寶寶，我怕它營養會跟不上。”
&esp;&esp;“外面下著雨，你快去快回。”
&esp;&esp;“好。”
&esp;&esp;他撐起一把小傘竄進小院，很快消失在茫茫雨夜。
&esp;&esp;程路山側頭看向禮，莫名問了一句，“緊張嗎？”
&esp;&esp;“什麼？”
&esp;&esp;“軒軒後天就要高考了。”
&esp;&esp;“緊張。”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比我自己參加高考還要緊張。”
&esp;&esp;程路山突然憶起一些往事，不禁笑起來，“我記得讀書時就你和夏銘的成績最好，你倆經常暗自較勁，誰也不服誰。”
&esp;&esp;談起此事，向禮落寞垂眼，感慨道：“最後我輸給了他，這是事實。”
&esp;&esp;“那傢伙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讀書機器，你和他不同，你是個正常人。”
&esp;&esp;“其實那時候夏銘也很想和我們一起玩，只是你們幾個排擠他，特別是謝東傾，恨他恨得牙癢癢。”
&esp;&esp;程路山嗤笑一聲，“謝東傾恨他是因為他喜歡三班那個姑娘，砸了不少錢猛追，可人家對夏銘一片痴心，他那個小心眼不就記恨上了。”
&esp;&esp;向禮沉思良久，轉過頭看他，滿臉認真地問：“那你知道夏銘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