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於籠中（民國兄妹骨科 1v1 HE)

第二十五章：遠大前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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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何兆玉這輩子從來沒有想過，他有這輩子會見到一個讓他一眼傾心，再見傾城，叄望魂斷的姑娘。就好像在既定路線上飄飛的風箏，忽然來了一陣風，把它颳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陣暴雨裡。

&esp;&esp;那年十七歲的何兆玉喜歡胡思亂想，每天都帶著年輕人特有的鬱鬱寡歡。他已經知道自己即將啟程東瀛，去東京大學賺他的偉大前程。那是年輕人心目中最新派、最幸福的事。留學回國之後，他會穿著西服，拿著手杖，說英文，變得很體面。但是他的心中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百轉回腸的惆悵和哀傷——那是屬於少年人獨有的婉轉悲傷。他既嘆國之不力，又恨人人心險惡，最後說來說去，最惱自己缺少一個無話不說的紅粉知己。

&esp;&esp;就在一個非常適合憂國憂民、豔陽高照的下午，何兆玉帶了他幾個小廝家僕，從中學裡偷偷溜出來，躲在東大街的悠哉悠哉亂逛。東大街從南橫跨向北，劈開一整個南城。在街道兩邊，鱗次櫛比列著很多商鋪，小院，閒逛時去的茶館，酒樓。

&esp;&esp;南城建築多為騎樓，喜歡把門廊擴大串通成沿街廊道。廊道上面是房子，下面一邊向街敞開，另一邊是店面櫥窗，顧客可以沿走廊自由選購商品。南城暑氣重，又溼熱，房下的廊道既可遮風擋雨又可抵擋日曬。在這麼個大熱的初夏天氣，何兆玉就慢騰騰地揹著手，穿長青馬褂，一邊走一邊和他的小廝馬叄說話。”所以說，我們中國人一說到茶道，就想到泡茶之道，以茶悟道，為什麼一定是泡茶之道呢？因為我們中國人太幸運了，在日本只有一種茶——綠茶，它的喝法就是抹成粉，抹茶，而我們中國有兩千多種茶，所以中國人一講茶道就是飲茶之道。但是日本茶道是一個禪修的方法，它是一套程式，多的是作為一種藝能，所理解的’道‘也和我們不一樣……“

&esp;&esp;馬叄人如其名，是個管馬的，家裡一個老母兩個弟弟就指望他每個月5塊的破工資買點高粱米吃。什麼抹茶抹茬，他聽的雲裡霧裡，只能一迭聲說：”好的，少爺。“”是的，少爺。“

&esp;&esp;何兆玉停下腳步，不滿意的用自己的玉骨點瑪瑙扇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們這些粗人！和你們講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牛嚼牡丹。你就不能花點管馬的閒暇時間稍稍陶冶下性情嗎？“

&esp;&esp;管馬管馬，就意味著每天要給何家的10匹高頭大馬提水、換草料、揀屎、擦身、裝鞍、套馬，忙的腳不著地。連喝口水的機會都少見，於是馬叄只能漲紅了臉，瞭解到了自己這輩子就是個下人命，”好的，少爺。“

&esp;&esp;何兆玉嘆了口氣，感覺伯樂碰不上相馬。人生寂寥好生無趣。他轉著扇子盯著太陽發呆，突然——”救命啊！“

&esp;&esp;十字路口，一輛銀色閃亮的雪弗蘭小轎車嘎吱一聲停下來。此時正是下午，人來車往，熙熙攘攘，擁擠不堪。小轎車、黃包車、苦力車混雜在一起。交通堵塞到不行。達官貴人的司機把喇叭按的震天響，仍無濟於事。這裡剛剛有一點縫隙，別的地方的人就立刻像水流一樣湧過來。

&esp;&esp;就在這時那輛銀色小轎車一下衝進車流，有一個看起來溫溫潤潤的少女，躲閃不及跌倒在地，張皇失措地大喊著。眼看車子就要碾過去，何兆玉救人心切，從人行道撲進車流，抓住少女的胳膊。小轎車猛的剎住了。

&esp;&esp;“你還好吧？”

&esp;&esp;他嚥下砰砰的心跳，去看被自己擋住的女子。女孩看起來14、5歲。清秀可人，穿著半舊的綢衣，此時小臉上一片蒼白。

&esp;&esp;她張嘴，又合攏，怔怔地說不出話來。一看就是被嚇得呆傻。何兆玉最恨仗勢欺人的人，皺著眉頭對汽車厲聲說：“光天化日，大馬路上衝撞行人，還有沒王法了？”

&esp;&esp;女子又動了動，何兆玉連忙安撫她：“沒事，小姐。”

&esp;&esp;他聽到一聲清脆的開車門聲，發現跳下車的先是一個穿襯布衣的丫鬟，丫鬟伸手，從車裡捧了一隻潔白的腕子出來，那隻腕子上掛了個綠玉鐲子，鐲子叮噹作響。

&esp;&esp;然後是小牛皮鞋下地的聲音，最後一個穿著法蘭絨西洋裙的少女從車裡鑽出來，帶著和嬌小身高不符的巨大傲慢俯視著扶著軟香的何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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