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痛苦總是一個人扛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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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輕的笑了一聲,這樣的笑聲在夜晚聽起來,鬼魅一般。
“粹……?”
“還好是死在你的手上,那他一定沒有被折辱。”
摯友,死在摯友手上的話,這算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也對啊,除了五條悟,如今的咒術界還有誰能輕易的要了夏油傑的命呢?
出雲粹不知道百鬼夜行的事,也不知道夏油傑到底做了什麼,更不知道人生陌路的時候,他究竟什麼樣子又在想什麼。
嘴唇囁嚅著,最後緊緊的抿起來。
她閉上眼睛,想要阻止什麼衝出眼眶。
她在這個世界上仇人多過朋友,而她現如今最好的朋友之一離她而去了。
以後,不會再有人撒嬌似的喊她老師,不會再靠在她的膝蓋上流露出脆弱的樣子,不會再有人偶爾去找她聊天喝酒看喜劇片,也不會在她下一次冬眠來臨的時候焦急的找到她,將她帶去安全的地方寸步不離的守著。
她與夏油傑是相互被需要的關係,就像夏油傑活在世上需要不斷地找尋一個令他活下去的有價值的意義一樣,出雲粹縱使冷漠自私,卻也喜歡被需要。
夏油傑死了,這個世界上誰還會需要她?
她還能成為誰無可替代的被需要呢?
“騙子!”
忍了許久,黑暗中,出雲粹也只帶著哭腔說出了對夏油傑的這一個控訴。
明明告訴她,只要她醒過來就能夠看到他的,她都醒過來了,他卻再也回不來了。
滾燙的眼淚衝破了眼皮的阻擋,一旦滾落就會源源不斷。
說著不會再為誰掉一滴眼淚的人,現在卻止不住洶湧而出的淚水。
死亡是沒辦法被補救的,死了就是死了,會經過九相之後徹底與大地融為一體,成為灰燼,成為泥土。
從此,只會存在於人的回憶裡,想念的時候只能靠著腦海中關於這個人的記憶。
可是,記憶會模糊,記憶會隨著時間變淡。
“我總有一天會忘記他的,就像現在我已經記不清我父母的長相,我早已經忘記了最好的朋友具體長什麼樣子,就連我哥哥的容貌……”
出雲粹閉著眼睛哭,她不想哭的,眼淚卻像是有自主意識的似的,一個勁兒的往外掉。
淚水從太陽穴滾下去,打溼了鋪散著的頭髮。
“所以我才不喜歡跟什麼人有過深的羈絆,我永遠是清醒的看著別人走的那一個,我不喜歡這樣。”
五條悟的眉頭皺的緊緊地,十年前面對摯友的叛逃,他可以放任自己的情緒,可以憤怒,可以生氣,可以大聲嘶吼著宣洩。
可剛過完二十八歲生日不久的五條悟卻已經被各種風雨捶打了十年,十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東西,比如情緒的內斂。
明明心裡難受的像是被挖去了一塊,但他卻已經做不到情緒外放的大聲嘶吼,也做不到一個人躲在黑暗中默默哭泣這種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彎下身子抱住了不能動彈的出雲粹。
他的臉貼在出雲粹溼漉漉冷冰冰的臉上,他感受到對方的眼淚不斷地從眼眶中滑落,沖刷著他的臉龐。
他無話可說,最後的致命一擊是出自他的手,而他又不得不這樣做。
其實,仔細想一下的話,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曾經的摯友在理念上已經不合,三觀都已經不再一致,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貪念著對方十年前的那點好。
這種很罕見吧?
不應該是逐漸對對方感到無感,感情逐漸淡漠嗎?
五條悟不懂。
他是真的不懂。
盤星教昏暗且長的走廊上,每隔五米就亮起一盞壁燈。
五條悟抱著出雲粹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沉重的腳步聲在牆壁之間迴盪,教徒們早已經不知道逃去什麼地方,這裡彷彿一座廢棄的空城。
十一年前,五條悟也曾經在一個叫做盤星教總部的地方這樣抱著一個人走,那時候,懷裡的人小小一個,身體已經冷透了。
身邊是一個個鼓掌叫囂著死亡是好事的愚蠢信徒。
十一年後的現在,他依舊走在一個叫盤星教的地方,區別大概就是懷裡的人是活著的,她的身體是有溫度的。
而身邊沒有一群叫囂著死了真好的愚民來目送他帶人離開。
五條悟面色呆滯的順著走廊往前走,再不會有一個人猛地開啟大門出現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