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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業務合作之後,詹總就對他很是滿意和賞識,還給他介紹過好幾個朋友。所以他特意抽空來參加今天的生日會,也是希望能借此機會,再拓展一些客源。
但看到沈清坐在這邊,他的腳步就不由自主地轉向了這裡。
雖然耳畔充斥著陸楓那稍顯聒噪的聲音,但他覺得,沈清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自己的心緒。原本因為工作而產生的焦躁情緒、因為調查出的真相而引發的憤慨失望,在此刻,似乎都被撫平了。
沈清聽著陸楓在一邊的插科打諢,還有屠傲偶爾對他的“打壓欺負”,倒是覺得心情也跟著愉快了很多。
最近在醫院的工作實在有些不太順利,那幾個同事明裡暗裡的欺壓越來越猖狂,讓她好幾次都想爆發出來,但總想著自己還是新人,不要剛來就和大家搞得不愉快。於是只能咬咬牙忍下。
難過的時候,跑到洗手間掉一掉眼淚,擦掉眼淚,洗把臉,回來又接著幹。有一次又被一個資格稍長的同事批評了,明明不是她的失職,卻把鍋扣到了她頭上。她爭辯了幾句,結果被罵得更兇。
接著又讓她去給病人查體,她去病房的時候,一直埋著頭,聲音也悶悶的,拼命地忍著眼淚。病人是個婆婆,剛做完子宮切除的手術。看出沈清心情不好,用方言說了幾句,沈清聽不懂。婆婆招招手,讓她靠近些。
等沈清過來了,婆婆從床頭拿了一個皺巴巴的蘋果塞她手裡,沈清拒絕,婆婆笑著拍拍她,還摸了摸她的眼角。
所以,好多時候,沈清並不埋怨這份工作,反而很是感激。很累、很苦,很多時候也並不美好。但是儘管這裡集結了太多的生老病死,卻仍讓她在黑暗和潮溼之中,看到了烏雲背後的光芒。這些光,支撐著她走下去,不猶豫,不回頭。
此刻,看著身邊這兩個性格不同的好朋友,她也是發自內心地開心和舒坦起來。
他們的人生裡難道就沒有失意難受的角落嗎?他們的工作中難道就沒有晦暗失落的時刻嗎?可是他們也都在努力生活著,肆意大笑著呀!那自己何不像他們一樣,也開心一些呢?
儀式正式開始了。
詹婷婷自告奮勇地當起了今天生日宴會的主持人。今天的宴會是由她全程策劃的,包括現場的佈置、宴會的流程、來賓的禮物等等,事無鉅細,飽含了女兒對父親濃濃的愛。
也因此,這個宴會與往常沈清參加的生日宴都不太一樣。婷婷自己剪輯和製作了一段5分鐘的影片,展現了她眼中的父親。
有自己出生時,父親的茫然無措到得心應手;有自己小時候,父親把自己放在肩頭,去公園去山林遊玩的片段;有父親和母親相攜著散步、或給母親偷偷準備驚喜的甜蜜畫面;有父親在工作中的揮斥方遒、沉著冷靜的照片;還有父親給奶奶洗頭梳頭、推著爺爺出去散步的背影。
影片播完,全場掌聲雷動。沈清看到,很多人都在默默地擦起眼角。
溫馨感人的氛圍剛起,詹婷婷接下來又分別邀請了父親的中學校友、工作中的夥伴和認識了40多年的老友上臺,講述了他們和父親相處的點滴故事,當然還包括生活中的老伴——詹媽,讓她好好對詹爸進行了一番吐槽。
全程氣氛高漲,中學校友發言時,臺下還有其他校友起鬨,“老詹,你當年把臭襪子扔我床上,我可還記著呢啊,鼻炎到現在都沒好!”引得全場鬨堂大笑。
最後,詹爸爸上臺發言。他本就是個風趣幽默的人,開玩笑稱要不是女兒堅持,他不到90歲是不準備辦這個“壽宴”的。他用幾個小故事串聯起了自己人生中的一些重要時刻。臺下時而掌聲雷動,時而有隱隱的啜泣。
沈清終於明白,詹婷婷在自己的首飾品牌上講故事的功力是向誰學來的了。
全程,婷婷和媽媽就站在一邊,滿眼笑意地看著詹爸。
等詹爸發言完畢,一家三口緊緊地擁抱,笑意瀰漫在每個人的眼角唇梢。
沈清看著臺上的這個女孩,滿眼的欣賞和感嘆。她愛鬧、愛笑,但該做事業的時候就心無旁騖,想陪伴父母的時候就全心全意,想愛一個人的時候也毫不退縮。
這個有著蓬勃生命力的女孩呀!
沈清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眼身邊的屠傲,發現他正全神貫注地看著臺上的一家三口。她怕自己的眼神中帶著憐憫和同情,便趕緊收回了目光。不是說嘛,小獸即使受了傷,也只願意獨自舔舐傷口,而不願意有人刻意地關心。
屠傲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是的,他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