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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昂估計也沒料到沈清爸爸會突然發問，憋了老半天，只能吐出一句“這個，我們還沒討論過”，然後就眼巴巴地求助一般地看向沈清。
沈清有些心煩，陳子昂總是在這種問題上喜歡把皮球踢給自己，身為男人的擔當去哪裡了？又有點埋怨老爸，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地非得提這個事情幹嘛？
“爸，你現在問這個也太早了吧，現在工作幹得好好的，等事業穩定了再說。”沈清瞪了爸爸一眼，示意他別再糾纏這個話題。
誰知老爸今天也不知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打心眼裡想問個究竟，偏偏就較上勁了。
“子昂，你今天能給叔叔一個準話嗎，我不是反對你們專注事業，但是這跟結婚生子也並不矛盾啊。子昂，你們如果還有什麼困難，就提出來，叔叔和阿姨都在，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爸爸還拍拍媽媽的腿，好像也在徵求她的支援。
陳子昂見矛頭又指向了自己，有些頭大。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叔叔，這個事情我還真沒仔細考慮過，所以今天暫時還無法給您一個準確的答覆。這麼大的事，我回去和爸媽商量一下，好嗎？”
沈清也忍不住再次插話：“爸，你今天喝多了。你回房間休息一下吧，我送子昂下樓。”
說罷不等爸爸反應，就起身拉著陳子昂出了門。
一路沉默，快到小區門口時，陳子昂讓沈清別再送了，“你回去吧，外面冷。等過幾天你上我家吃飯吧，好久沒去了。”
沈清似乎還陷在剛才的情緒裡，有點賭氣似地說道：“子昂，我要跟你說個事。”
“嗯，你說。”
“我正在申請公派出國的名額，如果成功了，要出國兩年。”
“……什麼時候的事？”
“準備了有一段時間了，我一直想趁年輕的時候去國外看看。”
“所以……你是在通知我對嗎？”
沈清沒再說話。
過了好久，久到沈清以為兩人就要這樣沉默地在寒風中凍成雕塑，她聽到了陳子昂有些頹喪的聲音：“沈清，我不知道最近我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麼，但總感覺我們都變了。你一直都是個很有主見的人，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沒有做什麼選擇！陳子昂，你是覺得，我選擇出國就是要和你分手嗎？”
“那叔叔今天的意思……你們搞得我也有些糊塗了，算了，不說了。我們都冷靜一下，好嗎？”
“我很冷靜。”
“好，不冷靜的是我。天冷，你回去吧。”
沈清看著陳子昂高大的背影，不知怎的，覺得他很是孤單，很是落寞。那個記憶中的陽光少年，好像消失不見了。
就在沈清和陳子昂下樓的時候，沈清媽媽又逮著爸爸好好地數落了一通，覺得他純屬給兩個孩子添亂。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子昂這次過來跟上次不一樣了嘛，你再看看咱家清兒，跟他就像仇人似的。這倆孩子，保準有事。”沈清爸爸拍著大腿，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眼睛還沒瞎，”沈媽媽白了他一眼，“但那也是孩子的事，你跟著搗什麼亂！再說，結婚的事你上趕著催什麼呢，嫌咱家清兒沒人要，還是嫁不出去？”
“她一輩子不結婚我都養著！”爸爸急得眼眶都紅了，“但倆孩子這麼多年，現在是有解不開的疙瘩了，咱就坐視不管嗎？咱當家長的不得幫一把嘛！多好的倆孩子啊！”
沈媽媽自己心裡也是一團亂麻，但眼下老兩口討論這事純屬“皇帝不急太監急”，故而推著老伴去房間休息一會兒，自己起身去收拾廚房了。
沈清最近的情緒的確有些不太好，每天都像在跟誰較勁一般，拼命地工作，拼命地看書，除了吃飯睡覺之外，不允許自己有一分一秒的時間浪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出了問題，但似乎一停下來，腦海中各種紛亂複雜的聲音就都出現了。
婆婆住了幾天，很快就要出院了。出院那天，她兒子兒媳又給沈清拿來了好多家裡種的蔬菜瓜果，當然也沒落下科室裡的其他醫生護士。
婆婆拉著沈清的手，笑眯眯地拍拍她：“丫頭，要注意身體啊，你們太辛苦了。你看看你，瘦得臉都凹進去嘍。多吃點啊！”
“好的婆婆，您回去了好好休息，別急著下地幹活。”沈清看著老人慈愛的目光，心底的那片柔軟又被激起。
“丫頭，我走了。有空就到我們家去玩玩，空了就過去啊！”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