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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了有半個來月,進了慶陽府的地界。
這段時間倒還太平,途中遇到的江湖人物,見他們是一個商隊,又有八九人同行,均不著意關注。
王一鳴早晚兩次運氣調息,內傷已一日好勝一日,眼見崆峒山漸漸近了,心中卻沒來由的越發忐忑難安。
這一日,到了馬家大山,山道蜿蜒,林深風勁。
進山後不久,山道的前方,有兩匹馬停在路中間,馬背上空無一人,往旁邊一看,在馬的右側,有兩個人坐在一塊青板石上,背靠著一株大樹,正在那扯閒聊天。
錢掌櫃的騾車行到跟前,那兩個人似乎渾然不覺,都不側轉身來瞧上一眼,山道本就狹窄,那兩匹馬兒已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劉大剛看見,離得較近的那個人,腦袋上沒有一根頭髮,卻沒穿僧袍,兩邊太陽穴微微鼓起,另外一個人長鬚長髮,長手長腳,手中拿了一對判官筆。
只聽那禿頭說道:“他們都在鎮原、涇州這些城鎮裡面,當班結束後,便可找個地方喝點小酒,再摟個米脂小娘皮樂上一樂,偏生你我兄弟命苦,來鑽這深山老林,秋蚊子咬死人。”
長手長腳的人道:“依我看,還是咱倆舒服些,你沒看到那兩位大爺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稍不留神就是一頓臭罵,那天吳老九盤查時,和一個女子調笑幾句,被郭大爺一掌按在肩上,一條胳膊差點就廢掉了,要是那個人還不現身,弟兄們可都有得苦頭吃了。”
這二人旁若無人,說話又不似當地口音,劉大剛下了驢,走上幾步,道:“兩位大哥,勞駕將這兩匹馬讓一讓,我們的騾車才能過得去。”
兩人如同沒有聽見一般,也不看劉大剛,禿頭兀自對長髮人說:“果然是好些,點子好時,還能掙點花銷。”
長髮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道:“那麼一大車東西,車轍印才那麼深點,肯定不是什麼值錢物事,不是些布匹就是茶葉,倒是這幾頭騾子,看起來還真不錯。”
劉大剛聽得清清楚楚,心下暗道:“看來是合字上的朋友了。”當下更踏前一步,雙手抱拳說道:“兩位朋友,我們東家只是送些茶葉去往蘭州,請抬抬手,讓一條路走,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說完,他從懷中拿出一錠五兩的銀子,雙手奉上。
那禿子用眼角一瞄,哈哈狂笑了幾聲,道:“三哥,這人真把我們哥倆當成要飯的了。”站起身來,盯著劉大全,道:“小子,我告訴你,這山裡的路都在設崗盤查,要捉拿江洋大盜,我看你們幾個人就有些像。這樣吧,你們的貨我們也不動,把身上的銀子和這幾頭騾子留下來,禿爺放你們走路。”
劉大剛將銀子收進懷裡,長吸了一口氣,手上青筋更顯,說道:“這位大哥說笑了,我們是正經生意人,跟江洋大盜可扯不上半點關係。”
禿頭斜著眼睛,道:“兔崽子還是個會家子,想要動手?報個字號來吧。”
劉大剛冷笑道:“我是‘神拳無形’劉大剛,你們也亮個字號吧?”
禿頭一臉茫然,搖頭道:“‘神拳無形’?劉大剛?沒聽到過啊,三哥,你聽說過嗎?”
長鬚長髮的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老五,這就是個蒙子。”
禿子道:“好啊,矇事蒙到我們這來了,正好想活動活動筋骨。”說罷,他上前一步,右手拳伸出,竟是中宮直進,直擊劉大剛的胸口。
劉大剛早有準備,見拳來的迅捷,抬左手格擋,右手揚掌,朝他手肘猛削過去。那禿子翻掌拿他手腕,劉大剛右掌一縮,禿子的左掌已掃向他的面門,忙急退兩步避開。
禿頭又狂笑道:“還有兩下子,可就憑這兩下,就出來闖江湖,那就是找死了。”他縱身躍起,身在空中,左右雙腳朝劉大剛連環踢到,劉大剛左閃右避,狼狽不堪,已退了六七步,一不留神,右肩上被踢了一腳,這一腳力道好大,聽到“咔嚓”一聲,他的膀子便脫臼了,他痛得失了聲,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禿頭得勢不讓,右掌跟著拍出,打中了劉大剛的前胸,劉大剛被這掌力擊得倒飛出去,摔進路旁的灌木叢中,口中鮮血狂噴,眼見是不活了。
錢掌櫃與眾夥計,見劉大剛被他殺了,頓時嚇得面如土色,渾身顫抖,想要跑時,卻又是一身發軟。
那錢掌櫃下了驢子,連爬帶滾,渾身有如篩糠一般,抖抖索嗦,從懷中掏出幾張一百兩的銀票,對那禿頭說道:“大大王,我現現在只有這些銀票,求大王饒命啊。”
他還怕那大王不相信,就手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