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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問我,可是問著了。”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酡紅,嘆了口氣,道:
“去年咱們元成縣,就被逆賊打下來過,是以下官是千小心,萬小心,就是生怕再重蹈覆轍,害了這全縣上上下下幾萬口的身家性命。”
“今日您過來的時候,士卒們想來是看見您的隊伍,就關了城門了,他們也是被嚇得。”
江兆也不知道是不是藉著酒勁在訴說自己的苦衷。
他看了北辰蕭一眼,接著道:“現在逆賊肆虐,幾個縣縣都給打下來了,最近的一個,就在南邊,不過就是幾十裡地。”
“據說那些最精悍的逆賊,都是騎馬,用不了多久就能到。”
江兆聲音比剛才大了不少,說到此處,一仰頭,又是一口酒灌了下去。
“梁州那邊遭災極為嚴重,官軍和逆賊又在那裡打來打去,真真是打的滿目瘡痍,餓殍遍野,流民無數。”
“逆賊去那邊轉了一圈,便是壯大了不知道多少,再回的時候,人數也更多了,現在恐怕有數十萬之眾。”
聽了這個數字,北辰蕭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只是不知,這十萬逆賊之中,又有多少精銳?駐紮於何處呢?”
北辰蕭終歸是知兵的,問的話立刻便切中了要點。
逆賊為何可怕?
是因為你哪怕是將其打敗,也是無法徹底根除。
只要是災情不緩解,老百姓的日子依舊不好過。
那麼逆賊說不得那一日就能起來,而且是一呼百應,拉起一支幾萬人的隊伍再容易不過。
而正因為此,逆賊的戰鬥力,是非常差的。
梁州逆賊有十萬,這個數應該不假。
但其中絕大部分,估計都是老弱婦孺,逆賊的家眷之類。
精壯男子的數目,不會超過五萬,而其中有戰鬥力的,見過血,就更不知道能有幾個了。
“這個恐怕至少有五萬精銳。”
“五萬精銳。”
北辰蕭點點頭,沒再多說。
本來按照北辰蕭的命令,是要休整一日的。
但昨日聽了江兆的話之後,他的緊迫感立刻加大了許多,回來之後便是宣佈,立刻就出發。
北辰蕭傳下命令,又是帶著衛浚四下裡巡視了一番,方才睡下。
元成縣西門往裡走不遠,便是一個挺大的院子。
內裡有著一排排的房屋。
房屋已經是很破舊了,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整修過,只怕是屬於夏天漏雨,冬天漏風的那種。
已經是深夜,想來是所有人都睡下了,大院裡靜悄悄的,點了不少火把,在夜風中明滅招展。
這裡,是馮鋯及手下幾百人的駐紮之地,勉強可以稱之為軍營。
大部分房子都是黑漆漆的,卻還有幾間房子裡透著亮光,內裡似乎還有爭吵之聲。
這間房子應該是整個院子裡儲存最好的。
至少屋頂上的瓦都非常完整。
雖然牆上裂了大紋,但好歹是沒有裂透。
冬天裡頭生了火,想必還不是那麼冷。
而屋子裡這會兒只點了一盞油燈,就更顯昏暗之極,朦朦朧朧間,只能看清楚人的一個輪廓。
屋子北頭是一張土炕,馮鋯趴在一床骯髒陳舊的被褥上,露出了屁股和後背。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漢子正自給他擦藥,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
那漢子動作已經很小心了,但馮鋯還是時不時的會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嘴裡嘶的一聲。
“這些狗東西,下手真他孃的狠!一點兒情面都不給留!”
那擦藥的漢子憤憤的罵了一句。
今日江兆雖然聽了北辰蕭的命令沒打很多人,但是馮鋯和領頭的幾個卻沒免了打。
“人家是衙門裡的差役,受江兆看重,咱們這些外地調來的軍兵,又沒根基,又被江兆嫌棄,人家能怕咱們?”
“在他們面前,咱們還有什麼面子?我還輕點,終歸是個把總,他們也不敢真下狠手,可惜了小馬,給他孃的生生打死了!這幫狗孃養的畜生!”
說著,馮鋯臉上便是一片黯然,手狠狠的攥了起來,在床沿上重重的砸了一記。
給他擦藥的那漢子,也是沉默不語,只是連連嘆氣。
他們這一支軍隊,有四百人上下,由馮鋯這個把總統管。
他們卻並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