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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濤聽見那句“叔叔”,就知道白樂彤不會再原諒自己,他對她說:“你早點休息,爸爸明天會開車來接你搬家,房子什麼的也都會幫你找好,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也許是想補償她,也許是害怕被她拒絕,白濤沒有等她回覆就離開了。
白樂彤坐在沙發上卻覺得很好笑,美其名曰說是要給自己收拾東西找房子其實就是為了監視自己讓自己早點離開這裡,離開他最疼愛的兒子。不管怎麼樣自己都是被拋棄的那個,真是可悲……
想到這裡,白樂彤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想哭,可是卻根本就哭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白然紅著眼睛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很顯然他剛剛哭過了。
他頗為躊躇了一會兒然後走到沙發邊上,有些侷促不安的看著她,白樂彤很瞭解他現在的心境,因為現在自己的想法跟他幾乎一模一樣。
一個曾經的好朋友甚至可以說是動過想要跟他走下去的念頭的人居然會是自己的至親,這樣的打擊換作是誰誰都受不了。
白然用一種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悲傷的眼神看著她,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讀懂了他眼神裡面想要表達的東西。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白樂彤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著他,努力的讓自己保持一個上揚的嘴角弧度:“這是上一輩人的恩怨跟你還有我都沒有關係。”
白樂彤說這句話其實是為了安慰白然,她自己都沒有辦法確定自己說出的這番話裡面有多少真誠的成分在。
她怎麼可能不怪他?如果沒有他和他的媽媽或許自己的父親不會把自己和媽媽丟下來那麼久,如果沒有他的家庭,也許自己就可以擁有一個完美的家庭。可是這一切都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除了接受現實其他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白然看著她,聲音有些嘶啞:“留下來好不好?就算是用我姐姐的身分,求求你留下來……”白然有一種接近卑微的眼神看著她,如果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很有可能就會被這個眼神所打動然後留在他身邊,可是現在自己已經知道和他是親姐弟的關係,那就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自欺欺人的留下來。
她知道,只要自己不走他就放不下自己,如果他放不下自己,那就一定會做出更多有悖人倫的事。她不能讓這樣的悲劇發生。
“白然,我要走,你攔不住我的。”聲音沒有任何一絲起伏,平靜的就像是沒有風吹的湖面一樣,一絲波瀾也沒有。
她已經冷靜下來,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雖然讓人感覺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她是一個邏輯思維很強的女人,她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應該幹什麼事情。
“你放心就算我知道你是我姐姐我也會像以前一樣對你好照顧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的,只要你不離開我……彤彤,我想留在你身邊哪怕是以你親人的身分,只要我可以留在你身邊讓我做什麼都行!”白然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
她是自己長這麼大唯一心動過的女孩子,她是自己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還是放不下的人,可是為什麼上天那麼殘忍要和自己開這種玩笑?在他以為自己就快要活得幸福的時候突然給他當頭棒喝,這種向來只會發生在狗血偶像劇裡面的事情居然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時之間要他怎麼接受?
“白然,我知道你對我好,正因為你是我的親弟弟,所以在事情沒有變得更糟糕之前,我必須離開你。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答應跟你在一起,我曾經以為我對你是有感覺的,可是我現在才發現那些想要接近你的衝動,只是因為我們兩個天生就有血脈上的聯絡。所以我不可能再留在你身邊,如果你真的喜歡過我,那你就開開心心地送我走,而不是自己背上一個喜歡姐姐的罪名。”白樂彤看著白然,認認真真的說。
她一向不是一個直接的人,因為她不想把話說的太刻板太傷人,但是面對白然,現在對他越殘忍,就是對他真正的善良。
“我明白了。”白然笑了,眼睛裡面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乾淨。
他就這樣悲傷又絕望地看著坐在沙發上聽這個大肚子自己唯一愛過的女孩子,她一定不知道,只要她說一句她喜歡他,就算是違揹人倫又如何,他也還是會跟她在一起,大不了兩個人跑到一個誰都找不到地方去。
他曾經以為自己百毒不侵刀槍不入,可是直到遇見了她,他才發現自己原來也跟普通人一樣是有自己的軟肋的。
他什麼都不怕,只怕她告訴他,她從來不曾喜歡過他。
白樂彤離開沙發走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