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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濃濃,把那挺直不肯彎曲的後背憐惜的擁入他的懷中,高高大大的他有很寬的胸膛足夠包裹著他,很困了,夜來了,睡吧。
黑暗中,沈文華的眼睛緩緩張開了,在黑夜中透著光亮,貼著他的背後傳來張震的入睡均勻的呼吸聲.記憶中都已經不復存在的懷抱真的很舒服,倦倦的,依偎在這樣溫暖的懷抱中不想動彈,後背不再空泛冰冷的感覺很舒服。
他認識張震,第一眼就認出來了,能不認識嗎,在他進入初中,比別人都要優越的自己,生活在眼前的世界就是自己的世界,本應該得到理所應當的獎勵和擁戴,而,現實中他的優秀卻成為了被排斥的理由,自己過去習慣存在的榮譽卻被別人佔據,那樣的沮喪是沒有人能夠明白的,有著無可藏匿的挫折感無可言語。那會兒,他可沒有空去注意靠著關係進來的新學生,困擾的風讓人睏倦,當身後觸覺到桌沿的觸感,第一反應就是空間被侵犯了,那種感覺很讓人惱怒,但,微妙的距離又不構成實質卡位的嫌疑,抓不到實質的把柄,他也只有預設這樣的入侵,當然,能靠著桌沿一點點也是他的福利。
更大挫折來自於第二學年,優秀依舊是潛意識競爭的失利理由,他只知道絕對不能表達任何心情.那寥寥幾個透給他的票,是不記名投票,他看出了,其中有張震的一票,那小學生般的字型很容易認出來,那次,從身後輕輕壓過來的桌沿讓他感到了支撐的味道,微微的心情來不及有變化,張震調走了,當再也沒有人卡位的心煩,同時,也沒有支撐的理由,更沒有交織的可能。以後,在一個班級中,他們居然沒有說過一句話,之後的張震可以講是惡名昭著,上舞廳看錄影和街上的小流氓逛街打架種種說詞灌輸到大家的耳膜,現在想想,很有三人成虎的味道。當最後一學期,大家要各分東西時,聽說張震要去南方城市上學了,那時,張震對未來表現的憧憬沒有一絲的猶豫,希望著未來的來到的興奮,沒有迷茫,也沒有不安,那樣的態度讓他真有著羨慕呢。
這些往事一件件升上心頭,初中,那是沈文華寂寞的三年,那份表面上平和與安靜是假象,這一切只是流過心的表面,沒有絲毫是能滲入心底,到達內心最底層的感受,其實就是一個人,只有一個人!埋著腦袋學習,只看到一小片的天空,長大後進入社會才發現,人的價值不是隻在唸書,每個人都有他的可塑性,拿著成績來衡量學生的價值,那是老師為了自己的面子和獎金在欺騙了家長和學生,其實,將來誰也無法說清楚,十年後,二十年後,有的人的才能才會有所發揮,讀書從來只是人潛力的一部分。
當長大了,看到別人身旁都理所當然有的東西,自己也順著大溜去尋找。結婚,因為寂寞,又因為互相條件在所有人眼中都適合;離婚,不是因為什麼清高的理想主義,而是,更加的寂寞了,因為不合適了。
理智總是跑在感情的前方,這就是人類吧,沈文華自己知道,這是他的缺點.但,作為需要沉靜思維的研究員,這也是他成功的前提.
數年的回憶只是大腦的瞬間,身後的溫暖是很讓人享受,但是,張震還真敢往他的床上跑,張震把他當成什麼了?――算了,累的連小指頭都不想動彈,眼皮都張不開了,睡吧,睡了,明天再處理吧.
清晨的光從昨夜沒有拉起的窗簾透進來,又是一個晴朗的豔陽天,下點雨就好了.六月的天過熱了――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想著雨水的沈文華都在翻白眼了,本來還以為張震半夜醒來起夜會自己跑了,沒有料到,今早一張眼,這傢伙居然還在他的床上,這麼大的個子纏著他掙又掙不開,熱死人了.
把他推醒攤牌嗎?被張震喜歡著是沒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但,被人喜歡還是有點得寵的味道。想想,現在沒有必要揭開這層-紗,享受著被人喜歡的感覺也很不錯,不算是欺騙,就當作是互惠互利吧,這時候,他沒有心情和沈毓兩個人單獨生活,那,太寂寞了。昨天,看到哭泣的沈毓,沈文華知道不能讓孩子走自己的老路,太理智就只能是孤單。而且,沈文華怎麼想都覺得張震如果敢打他的主意,那是他自己找死。
沈文華什麼都想好了,主意也打定了,只是,讓他很不耐煩張震這會兒居然還在睡懶覺不起來,又不好自己叫醒他,自己叫醒他就得面臨著攤牌,目前,他還不想攤牌,只有先裝睡,可是,真的好熱呀。
“爸爸,爸爸,爸爸――”一連串的叫聲就像是誰家報了火警,張揚起來了,正在到處找爸爸。
張震終於在嘈雜聲中醒了,裝睡的沈文華也鬆了一口氣,快出去吧,熱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