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醉（ 古言 ）

45舊夢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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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有白色的東西擋住了視線。

&esp;&esp;良芷眨一下眼，那白色就從眼皮簌簌落下，她疑心這是什麼，以手去接，那白一觸到掌心就化為飄渺。

&esp;&esp;她仰面，只見無數白點從天而降，一片，兩片，叄片……有的融在鼻頭，有的則輕盈落在她肩上。

&esp;&esp;鵝毛大雪。

&esp;&esp;明明身處嚴冬，身上竟一點都不冷。

&esp;&esp;她輕輕撥出一口氣，白霧中，有人把她拉回廊下，“別發呆了，”步文馳道：“出來了。”

&esp;&esp;良芷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穿過漫天的雪白，在空寂的盡頭，熊良景面朝殿門的方向跪著，雪地上，他紋絲不動像一塊柱石，肩頭落滿了雪。他的唇抿得很緊，隨著殿門緩緩開啟，他唇角幾乎繃成一條直線。

&esp;&esp;侍女撐傘讓道，王后定在良景面前，先揚手摑了他一巴掌。

&esp;&esp;啪的一聲，巴掌響亮地打在了他臉上，良芷只覺得這巴掌比落到自己面上還難受。

&esp;&esp;良景不動。

&esp;&esp;王后揚手，又給他一掌。

&esp;&esp;啪！

&esp;&esp;力道比剛才還重，他被打得側過臉去。

&esp;&esp;良芷不受控制要衝過去，被步文馳率先扯住，攔住她道:“你過去做什麼，別衝動！”

&esp;&esp;王后開口說了什麼，她聽不見，殿門又重重合上，良景仍在跪。良芷推開步文馳，踏雪艱難地朝他走了過去。

&esp;&esp;良景大病初癒，又因為藺家四處奔波，一雙眼睛深陷了下去，體態也清瘦不少，唯有那背，挺直如松，是那般倔強。

&esp;&esp;良芷不禁摸了摸他側臉，上頭掌印泛紅鮮明，仿若燙到她。

&esp;&esp;熊良景凝視著她，爾後低低笑了，這笑裡摻雜幾分苦澀，向同她說話，又像自言自語——“我只想她活下去。”

&esp;&esp;可是哥哥，為什麼偏偏是她呢。

&esp;&esp;良芷問不出口。

&esp;&esp;他一張清瘦英俊的臉上，眼中映著她蒼白的臉，仍說著，“父親已經答應我，若我立了軍功，就可以免了她的罪，我會讓她待在荊山……”

&esp;&esp;良芷腦海中閃出另一張臉，心頭充滿喧囂——非要這樣麼，非要做到這種程度麼？

&esp;&esp;她脫口而出：“你明明就知道……知道……”話哽在喉頭，卻說不完整。

&esp;&esp;良景深深望著她，意味深長：“阿芙，你想告訴我什麼？”

&esp;&esp;她自己也愕然，知道什麼呢？

&esp;&esp;“………”她甫一張嘴，良景的臉便如同被水洇開，腰椎一股尖銳的疼。

&esp;&esp;良芷驀地驚醒。

&esp;&esp;她正躺在潮溼的腐葉上，手下冰涼，黏滿了潮而爛的泥巴，陰風陣陣，四周響起一陣像鬼一樣的笑聲。

&esp;&esp;她毛骨悚然，餘光似有動靜。

&esp;&esp;良芷僵直轉動脖子，觸不及防對上一張臉，這臉要貼上來似的，正咧開嘴對著她笑。

&esp;&esp;良芷大叫出聲：“哇！”那人纖長的眉毛下一雙豔麗的眼睛，她定睛一看，略吃驚，“嚇死了，怎麼又是你！”

&esp;&esp;可不就是練青。

&esp;&esp;練青同她捱得很近，病態地吸一口氣，沒由來的一句：“你身上有味道。”

&esp;&esp;“什麼？”

&esp;&esp;“你下回可要小心……”練青眯眼，“他手底下的人最討厭你身上染的味道。”

&esp;&esp;他？良芷盯著她，心頭一緊，“你說的是何意，他是誰？”

&esp;&esp;練青笑笑，卻是再也不肯說了，拍拍裙襬，“你還不快些離去，你昏得太久，我只得暫時將你藏在此處，那瘋子被困住了，保不齊還在四周找你呢，屆時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