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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有氣節的文官,雖然才高八斗,但政治能力一般,軍事才能稀鬆平常。
這當真錯的離譜。
如果說政治才能就是朝堂鬥爭的本事,那文天祥的確不行,因為他屢屢遭到貶鏑,宦海沉浮二十年頗為坎坷。
可要說他的實幹才能和政治眼光,那就遠勝那些政治才能“高明”的政客了。
至於說他的軍事才能,也絕對能當得起名將。
文天祥在全域性潰敗之下招募兵馬,以數萬訓練不足,缺糧少械,沒有後援的疲弱之師,與元軍孤軍作戰數年,取得於都大捷和南劍大捷,一度收復江西湖南大半和閩北,期間還數次鎮壓了叛亂和賊寇。
宋末最大的軍事勝利,恰恰是文天祥打的。
就是換了岳飛孟拱,也未必比他打得更好了。
相反,張世傑捏著精兵強將,一敗再敗,一逃再逃。甚至閒置兵力,坐看文天祥孤軍作戰而不救。
就是南宋降臣,也不止一人對忽必烈說:“南人之才,無過文天祥者。”
宋末三傑,文氏為首。不是沒有道理。
可惜他的軍政才能,被文才和氣節掩蓋了。在以成敗論英雄的歷史審美下,當然普遍認為他軍事才能不行。
但所謂知夫莫若妻。歐陽氏自然知道文天祥的才能,所以才說李洛識人。
管家討好的說道:“夫人,大王是極信重家君的。大王不但派人將家君救出來,迎接家君時還忘了穿鞋。這些都不是秘密,如今還有新戲文,就叫《唐王跣足迎文山》。大王兩次來文府,對家君稱先生而不名啊。”
歐陽夫人揮手讓管家下去,對柳娘環娘說道:“大王對我們文家,有大恩吶。你們雖是女子,卻不要忘記。”
“是。”兩個女兒一起斂容鄭重應諾。
正在這時,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噪雜,有人喊道:“家君回府了!”
緊接著,一個清朗而熟悉的聲音帶著驚喜傳來:“夫人何在!”
歐陽夫人身子一顫,欣喜之下就要搶著迎出,可是不知為何卻突然忐忑萬分,竟然邁不開步子。
而兩個女兒早就迎出去了。
“大人!”
“大人!”
柳娘和環娘雙環衝到那熟悉無比的身影面前,哭泣著下拜。
“快起來!”文天祥又是喜悅又是心疼,趕緊把兩個女兒拉起來,不由百感交集,淚流滿面。
七年了啊。
當時還是兩個孩子,現在都成大姑娘了。
可想起八個子女只剩下這兩個,文天祥又心疼如絞。
“夫君。”歐陽夫人終於出現在文天祥面前,鄭重的斂衽一禮,“七年不見,夫君別來無恙。”
這是禮。
文天祥猛的抬頭,看著眼前這個鬢髮如霜,滿面滄桑的女子,先是一愣,接著才把眼前的女子與當年的紅顏之妻、如花美眷聯絡起來。
多少次九曲迴腸,相思成疾,追憶前事伊人每每惘然若失。如今那人就在眼前,當真是浮生若夢,無語凝噎。
“穎娘啊…”文天祥含淚笑道,“真是你啊穎娘。”
他走上前去,也不管女兒在側,就有些忘情的握住歐陽夫人的手,更咽道:“這些年,你受苦了…你的手…如何成了這般…”
那雙原本擅書鍾繇小楷、素操七絃瑤琴的潔白柔荑,如今變的粗糙不堪,疤痕累累了。
“夫君更是受苦了。妾身遭遇不值當什麼,就是早生華髮,令君不識了。”歐陽夫人悲喜交加的笑著說道。
“識得!識得!”文天祥淚目笑道,他知道髮妻顧慮什麼。
有哪個女子不懼怕年華老去?
一家四口團聚後盡訴衷腸,將這契闊久別之苦一一道出,說到各自遭遇當真是不勝唏噓,大有劫後餘生之感。
歐陽夫人很快找回狀態,拿出當家主母的架勢,吩咐整治一桌團圓酒宴。
等到酒宴齊備,一家四口就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
“我們一家團聚,多虧大王啊!”文天祥拱手說道,“若非大王,我們只能相聚於九泉了。”
他端起酒杯,“這杯酒,我就遙敬大王。”說完往北舉杯,再一乾而盡。
歐陽夫人點頭,“等到明日,妾身就帶兩女進宮求見王后,以謝大王天高地厚之恩。這杯酒,妾身也先敬大王!”說罷也是北敬而飲。
柳娘和環娘也有樣學樣的往北敬酒。
歐陽夫人剛回臨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