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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桃投胎了。
當聽見心電監護儀發出警報聲,陸之桃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她終於要死了。
不是破罐子破摔的絕望,而是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落下來的釋然。
高二時一次突如其來的暈倒,陸之桃被保姆叫來的救護車送進了醫院,緊接著醫生在她身上查出了難以治癒的基因病。
清醒過來的陸之桃換好了病號服,手裡拿著白紙黑字的檢查結果。
秘書的聲音透過手機的揚聲器傳到陸之桃耳中,“大小姐,陸總還在開會……”
不等秘書把話講完,陸之桃堪稱無禮地結束通話了電話,又打給了陸母的生活助理。
溫柔甜美的女聲在電話那頭響起,“大小姐,夫人正在試衣服,您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我……”
“melissa,麻煩等我媽從試衣間出來後把電話給她。”陸之桃的語調很平靜。
“好的。”melissa應道。
過了一會兒,“是桃桃啊,你怎麼突然給媽媽打電話?你不是在忙著中考嗎?”這回響起的終於是陸母的聲音。
陸之桃:“媽,我高二了。”
“原來是要高考了。”陸母聽起來有些訝異,卻全然沒有記錯女兒年紀的尷尬。
她依舊像個好母親似的,叮囑陸之桃要好好學習,家裡雖然有錢,但考出來的成績比買來的更光鮮體面。
最後,陸母急著去試下一件衣服,“好了,媽媽回國時會記得給你帶禮物的,就這樣,掛了。”
陸之桃看著手機螢幕上持續了十分鐘的通話記錄,刨除等待和與melissa通話的時間,陸母只和她說了不到兩分鐘的話。
這沒什麼,陸之桃把檢查報告塞到枕頭底下,按響了病房呼叫鈴。
面對匆匆趕來的醫生,她微笑著問,“醫生,我還能活多久?”
接下來的一年,陸之桃的世界彷彿驟然被抽離了色彩,眼裡只剩下刷得發白的牆壁和醫護人員如出一轍的白色制服。
知道她的病情後,陸父讓秘書每月按時給醫院打去高昂的治療費,陸母則發來了關心的簡訊。
儘管陸之桃一看那滴水不漏的措辭就知道是melissa代筆。
沒過多久,陸之桃從小姨的朋友圈得知陸母以三十八歲的高齡再度喜當媽。
陸之桃給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贊。
五分鐘後,這條朋友圈消失了。
也可能是小姨終於發現她忘記遮蔽陸之桃了。
無論如何,陸之桃還是積極配合治療,熬過了一次又一次難關。
連她的主治醫生都誇她,“之桃,你的身體資料最近控制得很不錯,有好轉的跡象。說不定奇蹟真的要在你的身上發生了。”
從診室出來後,陸之桃高興地打通一家知名蛋糕店的電話,“我要訂一個大蛋糕,夠幾百個人分的那種。造型有什麼要求?沒什麼要求。祝福語?就寫祝我十八歲生日快樂。”
蛋糕送來後,陸之桃拜託護士把它切成大小均等的份量,然後給每一個照顧過自己的醫護人員送去。
最後剩下的一小塊蛋糕,陸之桃沒有吃,為了控制病情,她已經吃了快兩年的特製營養餐。實在饞了,她就不停喝水,喝飽了就不饞了。
陸之桃把蛋糕放到了病床旁的櫃子上,十八歲生日的晚上,她連夢裡都是奶油香甜的氣息。
突然響起的警報聲把陸之桃從美夢裡生拉硬拽出來,刺耳的每一聲都彷彿是在替死神倒數。
陸之桃躺在病床上,此時她的意識已經模糊,各種嘈雜的聲音在她耳中如潮水退去,因此腦內一閃而過的念頭顯得如此清晰。
按照現在的出生率,她怎麼也得排個幾百年的隊才能輪到投胎的機會,那時候人類的科技總該進步到能夠預防基因病的地步了吧?
這輩子才活了十八年,陸之桃覺得自己根本沒把這條命活夠本。
太虧了,下輩子必須長命百歲才行。
這輩子的陸之桃從出生開始便多災多難的。
還沒滿月的陸之桃不知為何發起了高熱。
由於陸之桃太小喝不了藥,父母找來土方子給她退燒,忽冷忽熱的差點沒直接又把她送走。
好不容易,陸之桃踉踉蹌蹌地開始走路了。隔房的堂哥跟陣旋風似的衝進來,把陸之桃絆了一跤,腦袋朝後摔到了門檻上,鼓起了好大的一個包。
不說小孩子,就是大人被這麼摔了一下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