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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雲層疊疊,星月隱去,天地間漆黑一片。
林照施展出“靈目術”,但見土地廟內鬼影重重,幽藍磷火若有若無。
又有鬼泣之聲幽幽入耳,像是有人在耳邊低語,遠處山間又似有人言在問答。
淒厲慘叫聲參差其中,讓人如墜十八層地獄,陷入最深沉的噩夢無法轉醒。
林照端坐不動,雙目幽深,靜靜看著諸般景象。
土地廟正殿屋脊之上,忽有青色煙氣升騰而起,一個身形虛幻,身著白衣,頭髮散披,面色蒼白,尺許長舌垂落在胸的婦人,對著林照陰森而笑。
在其身後,煙氣中隱約有無數鬼影晃動。
長舌女鬼忽然伸出蒼白手掌,對著林照一指,嘴角咧起詭異的笑容。
“啾啾......”
隨其手勢,忽有七八隻虛幻鬼影在院內浮現,在煙氣之中向著林照飄來。
鬼影面容模糊,卻甚為可怖。
有嘴角溢血的獵戶,有雙目漆黑的總角童子,有身體虛浮,大腹鼓脹孕婦,不一而足,各個神情陰森,充滿了對生人的憎惡。
一時天地之間,似被鬼怪佔據,散發著無盡的詭異和深沉。
輕輕搖搖頭,林照閉上雙目,有道經唸誦之聲響起。
“妙道玄微,能免生死,不入流浪,不居豔景,不染凡華,不歸名利,不去貪求,不起憎愛,不生妄想,不生思念,斷除死戶,能起生門......”
《太上玉華洞章拔亡度世昇仙妙經》中的大道經文,被林照逐句唸誦而出。
唸誦之聲初時低沉,漸漸變大,最後道音轟鳴,迴盪在土地廟中,響徹於方圓十里之內。
聲音中蘊含虛空妙道,莊嚴之法,聞之者靈智重啟,枉死向生。
向著林照抓噬而去的諸般鬼影,先是緩緩停滯身形,隨著道經一句句迴盪,漸漸神色有了變化。
初始迷茫,復而清明,又有嗔痴愛憎之相流露,糾纏不休,變幻不定。
廟裡廟外,陰風消減,淒厲之音漸絕。
彼時天上雲開,有月華灑落,上百道鬼影沐浴其中,神智漸漸開始清明,道道黑氣自身軀虛影中散出,最後只餘透明的影子。
屋脊之上的長舌女鬼不知何時,恢復到了生前模樣。
看著四周景象,如夢初醒,秀麗的面容上偶爾有痛苦之情流露,又有絲絲不捨之意傳達,最後卻盡數化為解脫之相。
女鬼自空中緩緩飄落,其身後有百十道虛幻人影相隨,或老者、或壯漢、或童子......
俱都神智清明,有解脫之意流露。
一眾虛影對著盤膝趺坐的林照低首拜謝,漸漸化為一縷清風沒入虛空,向著冥域而去。
周圍又有蟲鳴之聲響起,天上彩雲逐月,遠近群山也似恢復了月下清幽之姿。
林照寂然不動,靈臺之中一片清明,紫府神闕之中依舊有道音迴盪。
“有無動靜,化生根源,陰陽混合,恍惚為門,神為化本,氣是生因,剛柔順逆,內外浮沉,含英構精,故乃化生。混沌自然,浩劫圓靈......”
晨曦初現,林照自然轉醒,全身霧氣蒸騰間,化去衣衫上的潮氣。
“原來如此!”
昨夜遭遇之中,林照對於以往玄奧難懂的道經又有新的領悟,卻是道行更進一步,越加貼合修行要旨。
看來這止水湖的黑風鬼王,真如茶樓中閔姓修士所言,肆意禍害此間,有些橫行無忌了。
想及昨夜陰鬼四起,欲禍害自己,林照默默思忖自己接下來的行止。
既然這黑風鬼王與自己結了因果,卻再不能對其視之於無物,那就去了結便是。
飛身而起,林照架著蓮座法器,向著止水湖方向疾飛而去,而其胸中,漸有雷霆醞釀。
陰鬼橫行禍四方,今朝南顧起風雷。
而此刻止水湖北岸,正有六七十名修士凌空而立,神情凝重,看向煙波浩淼的湖面。
與此同時,天空又有修士趕來,匯聚於一處。
“閔道友,想不到你也來了,我以為你不會來呢!”
說話之人聲音洪亮,剛剛趕至此處。
正是前幾日林照在“亂風集”靈茶樓見過的陸姓修士,而其不遠處,學究模樣的閔姓修士赫然在列,正目露靈光,似是在搜尋著什麼。
“化靈派、金風門、蒼翠山、雙月門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