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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容故是人,也不是人。

&esp;&esp;他有人類的喜怒哀樂,但還沒有人類那樣複雜的情感。

&esp;&esp;他不懂,也不想懂。

&esp;&esp;凌復沉默了一會,忽然朝容故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一如當年。

&esp;&esp;“當然……”凌復說:“這一輩子,總有些堅守的東西,比我的性命重要。”

&esp;&esp;比如他身後的家。

&esp;&esp;再比如,他身後的人。

&esp;&esp;

&esp;&esp;沒等凌復養好傷,邊塞的戰事就突發。

&esp;&esp;他連和容故告別都來不及,就在某個夜裡匆匆離開了。

&esp;&esp;這一次蠻族的進攻一改往日的風格。不僅又兇又猛,甚至還有種不要命了的感覺。

&esp;&esp;凌復舊傷未愈,打鬥時有些力不從心。

&esp;&esp;那些蠻族大概也看出來他狀態不佳,蠻族的將領指揮著小兵圍了過去,之前在三生之境中發生過的事情,又一次上演。

&esp;&esp;明明這麼多年已經看過了不少比這更血腥的畫面。但在凌復斷臂的那一刻,喻清還是閉上了眼。

&esp;&esp;他嘆了口氣,看著凌復忍著斷臂之痛,在敵軍的包圍中廝殺,有些不忍心,“這世道,為什麼總讓好人活得這麼艱難呢?”

&esp;&esp;“因為他們心中有要堅守的事情,所以也必須為此付出代價。”穆遠之也有些不忍心,所以抬手略過了這一畫面。

&esp;&esp;這一場戰役,楚軍慘勝。

&esp;&esp;軍中將士幾乎可以說是全軍覆沒,清點人數時,那滿地的屍體讓人心驚。

&esp;&esp;而凌復不僅在這一場戰役中失去了左臂,也落下了病根。

&esp;&esp;偏偏在這種時間,軍糧還被扣住了。

&esp;&esp;“怎麼回事?”凌復滿臉病氣,說兩句話就要咳嗽好一陣,“軍糧為什麼沒到?”

&esp;&esp;來送信的信使明顯沒把凌復放在眼裡,他輕哼了一聲,一臉諷刺,“不是告訴你了嗎?軍糧在路過東山湖的時候,被那裡山匪給截住了。”

&esp;&esp;“荒唐!”凌復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但他的身體明顯虛弱,才剛剛站起來了不到一分鐘,又倒了下去,開始了撕心裂肺的咳嗽。

&esp;&esp;凌復臉色慘白,因為這過度的咳嗽兩頰泛起了些紅,“軍糧是這些將士們的性命,沒有軍糧,你讓我們怎麼守!”

&esp;&esp;信使被吼得一愣,不過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回懟道:“又不是我截的軍糧,你有本事去找那些山匪還回來啊!”

&esp;&esp;信使說完,就怒氣衝衝地走了。

&esp;&esp;而之後一連好幾天,軍糧都沒有送到。原本的軍糧已經見了底,將士們的傷還沒有養好,居然又陷入了飢寒之中。

&esp;&esp;凌復去巡視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將士,蹲在一旁挖泥巴。

&esp;&esp;他本以為是小孩子玩心發作,所以笑了笑,並沒有管。可在他準備離開時,卻是看見那小將士把泥塞進了嘴裡!

&esp;&esp;“你這是做什麼!”凌復心中一驚,急忙攔住了他,“快吐出來!這不能吃。”

&esp;&esp;小將士搖了搖頭,居然直接將它吞了下去。

&esp;&esp;“不吃,會餓的。”小將士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說:“俺娘說了,俺死在戰場上是驕傲,所以俺不能在這被餓死。”

&esp;&esp;凌復愣在了原地,僵在半空中的手遲遲收不回去。

&esp;&esp;他回頭看了看,才發現這種情況在軍營里居然已經成了普遍現象。

&esp;&esp;凌復閉上了眼睛,思緒紛雜。

&esp;&esp;這一場戰役楚軍贏的艱難,蠻族也傷亡慘重,一時間沒有精力來第二次戰爭。

&esp;&esp;所以一番權衡之下,凌復連夜回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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