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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天,方朝臣在一天深夜兩點的時候來到了看守所裡找周餘弦。

“沒想到叔現在會來吧?你猜我一大晚上幹什麼去了?”方朝臣一進門就諱莫如深的說道,“說出來怕要嚇到你。”

睡眼惺忪的周餘弦一下蹦了起來,大喜道:“方哥,你查到什麼線索了嗎?快說!現在還有什麼能嚇到我的。”

方朝臣卻搖頭,聳聳肩道:“毛都沒查到。我他孃的想來想去,何淼那條線斷了,只是琢磨著得再找個突破口,今天吃飯時,猛然想到……何淼與校長從未有瓜葛,沒有殺人的動機,但有個人有啊!而且那個人還能利用甚至是串通何淼,為他圓謊……”

“方哥,你、你是指……”周餘弦聽到這兒頭皮一麻,瞬時明白了方朝臣在說誰,但這個想法太大膽,他有些難以接受,馬上連連否認道:“不!不可能,我看得出宗教授沒說謊,他是真關心我,真的對我‘殺死’校長感到痛心疾首……”

原來,方朝臣口中的“那個人”竟是指宗尚!

“我有了這個想法後,誰也沒有告訴,包括黃江,還有你老爹、叔公,我知道這個想法太過荒謬,怕擾了他們心神,但破案首先就要敢想,合乎邏輯便可以放手去查,有什麼畏首畏尾的?”方朝臣在周餘弦面前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繼續道:“

今天中午我一想到這點,下午就一個人偷偷摸摸去青川大學簡單走訪了一下,並且動用天龍局資料庫查了下宗尚的背景,基本上倒沒什麼問題,但這個傢伙是出了名的倔脾氣、臭脾氣,性格乖張,誰都敢罵!學校裡被他罵過的老師不計其數,樹下的職場‘仇敵’很多呀,連校長都曾幾次被他在公共場合搞得下不來臺,兩人間也有些矛盾。”

“但這能說明些什麼?他以前口口聲聲還說跟我爺爺關係不好,後來我才發現,其實那是表象,他與我爺爺關係一直很不錯,並且互相欽佩。宗教授人還是挺和善的,特立獨行並不是他的全部性格。”周餘弦仍是對方朝臣說的半個字也不認同,反駁道。

“走著瞧吧,雖然我今天沒查到什麼,跟蹤宗尚也沒發現可疑之處,但這條線索我不會輕易放棄的。”方朝臣說罷,起身離開了。

宗尚那個老人對自己的關懷,周餘弦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所以方朝臣的這一席話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嗤之以鼻。後來的日子裡方朝臣也沒提過這事,估計暫時沒有進展。

周餘弦忍受著心理與身體的雙重煎熬,終於熬到了十四天拘留期滿。雖然喬下彬人脈廣大、方朝臣查案手段了得,但青川大學校長之死終究茲事體大,也直等到此時,警方才由於案情不明、證據不足,宣佈釋放周餘弦。

青川大學兇殺案,早已轟動了全國,英國bbc等外媒甚至以大篇幅來報道了這起撲朔迷離的殺人案件,不僅是因為謝校長在中國教育界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更因為殺人手法的血腥與神秘,讓案件蒙上了一層恐怖的面紗,坊間各種猜測傳聞,不絕於耳。

國家相關領導高度重視,責令四川公安局必須儘快破案,警方也是頂著“高壓鍋”,把謝校長身邊的人都查了個遍,尤其是有可能接觸到以及破壞學校安保監控系統的保安們,甚至專門請天龍局計算機高手來檢查過監控系統,但線索收穫甚微。

這一切也都是周餘弦出了看守所才知道的,他僅僅隨便用手機上網看了一下,社會的輿論壓力已經讓他不堪重負。有網友各種分析,稱周餘弦定然是兇手無疑,鑽了司法的空子,呼籲正義人士站出來,大家一起再想辦法把周餘弦送上刑場伏法;也有支援警方的,覺得法律必須公證,既然沒有任何證據,就必須放人。

周餘弦是個最受不得人家冤枉的人,不然之前一向傲氣的他也不會對宗尚、何淼那般激動,此刻面對千夫所指,差點沒氣得暈過去。周商見狀,慌忙沒收了周餘弦的手機,暫時不允許他上網。

周餘弦完全不敢想象自己重回青川大學校園,同學、老師們會如何看待他,所以他出來後的日子都暫時住在成都老屋裡,調整心態,打算休養一段時間。

“人是出來了,可我要頂著這個嫌疑犯名頭,生活多久?”這是現在最讓周餘弦苦惱的。

方朝臣陪了周餘弦兩天,日理萬機的他本打算飛回北京時,忽然聽說青川大學校方出了開除周餘弦的通告,不等周家人發言,方朝臣已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叫道:“他孃的青川大學有什麼資格落井下石!法律都沒定周老弟的罪,他還是受到輿論迫害的無辜者,青川大學憑什麼隨便開除人?老子不信這個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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