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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此言一出,榻前眾人都默不作聲。
從來流河誓師反遼開始,包括阿骨打在內的許多女真人,已經連續戰鬥了十幾年,他們就像螞蟻吞象般完成吞遼壯舉。
打了這麼多年仗,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就走到人生的盡頭。
甚至在幾個月之前,阿骨打還親自率兵追擊遼天祚帝,後來回師幫助宋軍攻克燕京,就已經油盡燈枯。
像他一樣的‘金國老兵’,在金國內部數量很多。
常年在外作戰,年紀大了總是眷念故土,眷念家鄉的簡單生活。
而斜也(完顏杲)、斡離不(完顏宗望)、粘罕(完顏宗翰)等少壯派,他們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怎會情願被一紙盟約束縛?
阿骨打稱帝之時,還住在簡陋的帳篷裡,完全沒匹配的禮儀。
哪怕隔壁鄰居殺只雞,他身為皇帝也許都會去蹭飯。
滅遼過程中,金人看到了什麼是繁華,知道什麼叫享受,也會見樣學樣。
輾轉各地十數年,阿骨打兩個月前在燕京接見馬擴時,已按遼國皇帝的標準,為宋使展示了複雜的禮儀,與宋遼邦時交完全一樣。
要知道馬擴第一次赴遼東,阿骨打只是在帳篷內簡單接見,直接就展開了對話,而此時只是最前續的遞送國書環節,就先有郎官請旨、引持國書使者入內、跪地奏事請安、跪地拜謝、回問大宋皇帝好、再跪謝、再請正副大使覲見等流程
金人能夠由弱變強,軍事手段與外交手段都持續提升,他們用對付遼人時練就的手段,儘可能敵從大宋索取資源。
形勢強時,絲毫不讓。
形勢弱時,據理力爭。
宋朝一味的退讓,讓金人看到了軟弱,而宋軍表現出的軟弱,更讓金人起了貪婪心。
財富與力量不匹配時,就如林家擁有辟邪劍譜。
‘老兵’想享受生活,年輕人想建功立業,更想攫取更多的財富,而世界永遠是年輕人的,所以註定盟約無效。
另一方面,金國能夠快速崛起,離不開人性的貪婪,離不開貧困已久的窮人,對財富的瘋狂渴求。
老一輩透過滅遼蓄積財富,新一輩則需要收割另一個國家,用以保持金人的強大戰鬥力,以及他們對權力財富的需求。
寢帳內沉默良久,最後又是粘罕握住阿骨打的手,據理小聲請示。
“燕雲十六州,是我們金國浴血奮戰打下,宋人對遼作戰沒出半分力,如果讓他們直接花錢買下,對不起那些戰死的兄弟,臣以為除了燕京,可承認涿州、易州歸宋所有,其餘地方半寸也不給!”
“你行事太急,咳咳”
阿骨打猛咳數聲,後被斡本(完顏宗幹)扶住躺好,稍後又緩緩開口。
“郭藥師降宋帶去涿州與易州,這兩州本就不是咱們金國打下,倘若除了燕京都不交割,豈不明擺著要與之為敵?大宋軍隊雖然孱弱了些,卻不能被這些表象所掩蓋,漢人在南邊生活了數千年,底蘊一定比遼國更深厚,按我之言,遵守盟約.”
“是”
眾人雖然不甘,此時也只得同意。
正要離開,阿骨打卻留下一句玩味的話。
“誓書,是我籤的,若我死了,也管不了你們”
粘罕與斜也相視無言,但眼神中都流露出喜色,心說有這句話就好辦了,陛下最終還是為了金國妥協。
當天夜裡,星落奉聖州,阿骨打病逝。
他的時代終結,新的時代開啟。
話不絮繁,續接沁州。
楊長等到六月初五,王淵率部從襄垣啟程之後,他才點選了五百軍校,押送反賊赴京受審。
他想到此行有風險,既要與蔡京針鋒相對,又要入宮偷出公主,便只帶上孫安同行,其餘人等全留沁州,由武松、林沖共掌軍務。
楊長出城數日後,扈三娘突然找到武松,提出把朱仝調回銅鞮。
“弟妹有何要事?三郎此番帶走孫安,武鄉還有橋路要修整,朱兄得留在那邊主持”
“二哥能不能換個人?我想請朱節級去趟鄆城,把他娘及從叔一家接來。”
“那我讓魯大師去替他。”
武松先同意下來,跟著又追問:“弟妹為何如此著急?就不能等三郎回來再接人?”
“這個嘛”
扈三娘略作猶豫,便把楊長欲偷公主說出。
武松既驚訝又覺得合理,捏著下巴自言自語:“就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