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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長捏著下巴輕蔑一笑,正色說道:“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粘罕扣押辛興宗在先,我這只是同等報復而已。”
“可你公開斬了撒盧母,所謂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樣破壞了外交規矩,讓我們如何能去太原講和?你這行為讓朝廷很被動”
“等等!”
不等滕茂實把話說完,楊長即伸手止住他,沉聲反問:“金人奪我土地、戮我百姓,我還不能殺他一個使者?若非借撒盧母人頭立威,將士們怎能取得平陽大捷?本觀察若不馳援平陽,只怕粘罕已經飲馬黃河!”
“呃”
楊長語氣鏗鏘有力,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殺氣,驚得滕茂實不敢問下去。
路允迪見狀拱了拱手,岔開話題問道:“本官也是到了沁州,才得知楊觀察厥功甚偉,保住平陽不為賊所得,此功勞我們回到朝廷,也向陛下如實上奏,聽說你把平陽防務,此時也一併攬在手中?此舉只怕不合規矩.”
“有什麼辦法?宇文時中提前跑了,我若不派兵入駐,平陽不成了金人馬場?
再說之前廣陽王回京之前,曾囑咐我關照臨近州府,雖然只是他頭交待,但畢竟是樞密使的命令,怎麼能說不合規矩?”
楊長故意把童貫拉出來,是猜到皇位更迭兩個多月,重要位置應該都換了人,屎盆子扣童貫身上定沒人深究。
果然,路允迪聽到是童貫發話,當即擺手提醒:“童貫現在不掌樞密院,郡王爵位也已被陛下褫奪”
“這跟我沒關係吧?”
“是沒關係,而且也是好事。”
路允迪話鋒一轉,打比方緩緩說道:“軍事與外交,就像國家兩隻手,斷一根則殘也,楊觀察既斬撒盧母,這件事已無法挽回,想要把斷手接過去,得用上好的藥才行,而完顏活女就是這味藥。”
“路院事意欲何為?”
“我與滕侍郎出使太原,本就是為兩國求取和平,請把完顏活女讓我們帶走,也算對斬殺撒盧母的補償”
“不行!”
楊長突然拍案而起,厲聲喝問:“二位到太原宣諭,莫不是要放棄太原?以此換取金人罷兵?”
“觀察既已知曉,更應該配合我們。”
“放屁!我會配合你們賣國?想得美!”
“楊觀察。”
看到楊長爆粗口,滕茂實急忙提起面南拱手,正色提醒:“這是諸位宰輔商議,陛下親自定的國策,您心中有憤別罵咱們,也別影響我們做事!”
“誰影響你們做事?我不管誰定的賣國之策,完顏活女是我擒住的,怎麼處置由我說了算,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不是.”
滕茂實都要急哭了,一臉委屈說道:“可你殺撒盧母在先,又不讓帶走完顏活女,我們去金營不是尋死?伱給條活路行不行?”
“如果是這等擔憂,滕侍郎完全放心,沁州對邊境盤查嚴格,關於撒盧母這件事,金人至今還不知道,你們放心大膽的去。”
“那完顏活女”
“活女就別惦記,我若不留人質在手上,等到金軍下次來犯,就會毫無顧忌。”
楊長言罷坐了下去,滕茂實與路允迪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想嘗試爭取,路允迪便接話繼續補充:“朝廷給的賠償很高,付出誠意也很充足,此後兩國會相安無事,就像之前與遼國大戰後,簽訂澶淵之盟得百年和平.”
“狼一時吃飽,就永遠不吃肉了?”
楊長打完這個比分,隨即搬出艾公名句,“尊嚴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
“這”
滕茂實率先被鎮住,路允迪隨即擺手示意,嘆道:“好吧,武將的思維,與我們不一樣,不過都是為了國家,我們便冒死走一遭。”
“好吧,明日就走?”
“明日就走!”
見路允迪大義凜然的樣子,楊長不以為然擺了擺手。
“金人也是人,真沒有那麼兇險,魯判官,楊儉今日不在,有勞去安排一桌酒,我還沒為二位貴客接風,咱武夫也得懂禮數。”
“是。”
也許擔心一去不返,路允迪、滕茂實兩人上了酒桌,便一改剛才劍拔弩張態勢,不停與楊長、魯捷推杯換盞。
魯捷不勝酒力,很快敗下陣去。
楊長不想被兩人灌醉,遂將武松喚來席上作陪。
路、滕雖酒精考驗,卻敵不過武松的酒量與豪邁,剛剛連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