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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如葉,劃開凜凜水波。
夜風冷冷,吹起舊事前塵。
楊長船頭舉火,張順船尾搖櫓,兩人默契不說話,任浪花嘩啦啦呱噪,卻無半點人聲遮蓋,比水底的游魚還安靜。
畢竟剛剛聯合‘作案’,兩人心情還各自複雜著。
當夜一更末,小船搖至水寨一里外。
楊長看到左邊黑暗裡,好像有微弱火光閃爍,他根本不用提醒張順,對方就自己調整方向,駕船尋火而去。
不用說,那是訊號。
稍後船抵岸止步,只見張橫舉著火把來迎。
楊長此時任務達到,並沒打算繼續幫張順善後,於是就先一步跳下船去,剛好與張橫打了一個照面。
兩人心照不宣擦肩而過,張橫跨上船去幫張順抬屍體,楊長則要上山與扈三娘報喜。
他走到水寨柵欄外,就聽到裡面有人在呼喚。
“二郎?”
“嗯?不是二郎,是三郎。”
“三郎?”
宋江聽到是楊長聲音,藉著水寨微光走了過去,迎住後急忙追問:“你們去了很久,事情辦好了?”
“嗯。”
“鐵牛走得痛快嗎?”
“這我不知道,都是張順兄弟一手操辦,總該喝得很飽”
楊長滿不在乎的回答,讓黑三郎聽完臉和夜色一樣,沉聲提醒道:“這件事你也有份,對外不要聲張,等明天送走貴人們,再找你商量招安之事。”
“知道了,那沒事我先走了?”
“對了,貴人們此時在水寨,你繞邊些離開不要驚擾,等他們見過鐵牛屍體,我還得連夜替其安葬”
“好。”
得了宋江的提醒,楊長繞著外圍行走,最後在寨北取回良駒,即緩緩往山上而去。
山間的夜風,沒有湖上風大。
也許海拔更高,所以寒意更濃。
宋江的兄弟之情,在利益面前吹彈可破,黑三郎太想進步了。
楊長離開水寨不久,宋江就引著聞煥章等人,在灘邊確認李逵屍身。
此時李逵已被泡得又白又脹,但不影響這一行人來辨認身份,宋江等六人確認無誤之後,又讓眾人斬下首級裝匣,明天與高俅屍首一併帶走。
眾人當夜宿在水寨,而宋江則與張氏兄弟,連夜將無頭屍身安葬。
次日清晨,宋江、盧俊義、吳用、公孫勝四人,在西南水寨與徐京五節度使餞行,仍由張氏兄弟送他們渡水,聞煥章則主動留下相助招安。
昨夜宋江大義滅親的舉動,看得文士出身的聞煥章大為震撼。
當得知宋江與宿元景有瓜葛,準備派人東京求宿太尉為天子遞話,聞煥章這才道出是宿太尉好友,願意寫信引薦為梁山搭橋鋪路。
宋江徹夜沒睡,一閉眼就是李逵。
送完人本該回去補覺,但招安之事一天沒有著落,他心裡一刻也不踏實,於是回山便把楊長叫了去。
楊長聞訊去到宋江住處,看到黑三郎疲憊癱在椅上,便試探性問道:“哥哥找我?”
“聞參謀正在替梁山寫信,想來見到宿元景不成問題,你什麼時候去見李師師?”
“得讓子彈.我是說先讓事態發展一會,至少要等到徐京等人回到東京,先讓高俅之死讓皇帝與朝臣接受,再派人去尋李師師才行,否則過早謀劃此事會事倍功半。”
“也有道理,另外關於高俅的死因,沒來得及與你商議,吳學究與貴人們反覆磋商,確定對外宣稱高俅被俘後水土不服,最後不幸發痢疾而亡,這樣既照顧了高太尉名譽,也替梁山過失做了遮掩,不知妥否?”
“這樣挺好的,小弟才疏學淺,哪能決定這樣大事”
楊長雖然嘴上這麼謙虛,心裡卻道吳用是個人才,拉肚子拉到穀道破裂是吧?
宋江嘴角輕輕一抽,似笑非笑回應曰:“你就別在我面前謙虛,招安之事必須儘快落實,童貫、高俅皆不知兵,若官家派出大宋善戰之將,我料梁山未必連續獲勝。”
“對對對”
楊長尋思說得也對。
畢竟宋江對編制有著狂熱的追求,而且收復關勝、呼延灼等人,都是打的招安報國旗號,一旦扯大旗造反做皇帝,這些就成了自己埋的隱患。
相比方臘用宗教蠱惑人心,梁山缺少駕馭部眾、百姓的精神核心,這些年能在水泊中持續坐大,與地方、中樞官員瞞報、輕視、塞責,以及沒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