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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經閣樓是和世隱寺的其他堂殿一起建起來的,總共三層,匠心獨運,用料奢侈,一磚一瓦,甚是講究。√裡面的經書也是各大寺院贈送的,還有很多是百圖文字寫成的,除了幾部常誦的以外,其他的經書自來到此處就已封存落架,除了僧人打掃時拿下來再放上去以外,它們就再沒被動過。
遠遠望去,藏經閣的一樓大殿燈火閃爍,半扇門開著,如往常一樣。秦叔安一邊小跑一邊想著待會兒可能會發生什麼事,眼看離閣樓越來越近,也想不出個究竟,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大殿就在眼前,去看看就都知道了。
“秦大夫到”,小沙彌剛跑到門外便喊,不敢往閣樓內走。秦叔安見狀,想裡面必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也不敢莽撞,靜候一旁。
出來迎接秦叔安的是寺裡的淨凡和尚,幾步上前,連佛禮都沒施,就把他拽進了大殿。
進殿一看,只見慧空大師立於一旁,單手立掌,另一手屈於胸前慢捻著佛珠,神情憂鬱,見秦叔安進來,略略躬身,無甚言語。
秦叔安見狀,立馬深施一禮,還未開口問候,只聽一個聲音從慧空大師旁邊響起:“秦大夫,快這邊來”
這時秦叔安才注意到蹲在地上的周大夫,以及周大夫身旁躺著的那個血淋淋的人,身上的青衣鎧甲已經沒有光亮了,很明顯地看到胸口處的甲衣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胸膛看不出有什麼起伏,臉上佈滿了血漬,嘴唇乾裂,閉著雙眼,看其形容跡象,想必是剛死去不久。秦叔安知道他是誰,當這位青衣將軍提槍衝鋒的時候,他就在官道旁的深草裡看著,那時的威風凜凜,此時的鐵血悲鴻,不禁一陣惋惜。
“愣著幹什麼,人還沒死呢,還不過來看看”,周大夫衝秦叔安喊道,繼而轉回頭靜靜地看著躺著的這位青衣將軍,目光迫切,又暗含幾分無奈和憂鬱。
周大夫極不希望青衣將軍就此死去,他不想好不容易射出來的一縷陽光再被烏雲遮住,他想救活這位將軍,無奈刀口太深,他行醫以來從未見過受了這麼重的刀傷還能僥倖尚存的人。如果是平常時候別人送過如此傷重之人到他的醫館,他連看第二眼都不會,只會早早勸人家買棺材辦理後事,他省事,家屬也省事。有過幾年行醫經驗的搭眼一看便瞧得出來,這樣的人,神仙也難救啊。
不過眼前的這個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死的,縱使他救不了,就讓神仙來救。神仙是誰呢?他眼裡的神仙就是秦叔安,這個他平時不大搭理,但行醫手段他是看在眼裡,並從內心深處著實佩服的那麼一個人。
“處理過這種刀傷嗎?”,周大夫緩聲問蹲在身旁的秦叔安。
秦叔安面色冷峻,並不答言。伸手測了測鼻息,把了把脈,甚是微弱,若不是全神貫注,根本感覺不到。心中暗暗盤算,這麼重的傷,怎麼治?若是緩藥調養,恐怕補不敷洩,一旦氣盡,便再沒法了;若是重藥猛攻,又恐他的身體支撐不住,藥性衝亂了本就脆弱的元氣,救命的藥就會立時變成了催命符。怎麼辦,應該怎麼辦?秦叔安眉頭緊鎖,狠攥著拳頭,焦急地思索著他的每一次診病經歷,他所看過的每一本醫書,那些老先生們傳給他的每一點經驗。
周大夫又把目光從秦叔安那裡挪到了身旁的青衣將軍身上,想來是沒什麼辦法了,實在傷得太重了,只恨自己不是華佗在世,只恨上天毫無憐憫之心,斷了我大燕的最後一根腰骨。想到此處,不禁暗暗哀嘆。
慧空大師嘴裡默誦著經文,似已在為戰死的青衣將軍超度,願他能通往極樂世界,從此不再受這人世間的戰亂疾苦。
“還記得百圖巫山上的蟲蠱大會嗎?”,秦叔安的頭腦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微弱但有力,震得他頭皮發麻、心臟狂跳不已。說話的是他的師傅,去世數載的師傅,一生醉心於藥性,跋山涉水、不知疲累的師傅。
“蟲蠱大會”,秦叔安不停地默唸著這四個字,努力回想著當時還是少年的他跟著師傅在百圖巫山上所經歷的一切。那些人身著奇裝異服,面上紋著圖騰,有的拿著布袋,有的揹著土籃,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面板潰爛、青紅不一,有的極胖,有的又極瘦,奇形怪狀,五花八門。他還問師傅,百圖人都是這個樣子嗎?師傅告訴他,百圖人和大燕人別無二致,只是這群人痴迷於蟲蠱之術,難免不慎被其所傷,損了身形樣貌。
大會開始,臺上便鬥起了蠱。一方施蠱,有使人昏迷的,有使人口吐白沫的,還有使人瘋癲的。施放的物件是那些犯了大奸大罪之人,百圖朝廷特許,被施蠱者如若不死,則可免其死罪,改為流刑。另一方解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