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埂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沒上來還沒覺著什麼,只要一看到,肚子便首先清晰地表明瞭自己的立場。
盤碗擺定,兵士躬身而去。季安立馬叫過楊曦,二人先後坐於偏桌旁,筷子開合之間,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飽腹感充盈的那一瞬間,感覺所有的身累和心疲都被一掃而去,就像一陣瓢潑雨過,林子見的所有汙垢塵埃剎那入土,那滿眼的清新翠綠,讓人好生的踏實,和歡喜。
“為什麼不殺工兵呢?”楊曦問出了季虎沒來得及問、同時盤旋於自己心中遲遲不解的那個問題。
季安喝盡了最後一口粥飯,抹了抹嘴,身子靠在了椅子上,頭向後仰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吃飽了,真好”,他在閉目凝神,不知在想著什麼,還是腦中全部放空,消得片刻,復正坐於椅子上,輕輕說道:“大部分都是自己人,怎忍心殺得!”
“自己人?”,楊曦驚異道。
季安的面色如常,不驚訝於楊曦的驚異,也不浮誇自己的說辭,輕輕說道:“這些年北胡從北境周邊村落所掠走的除了錢財、牛馬、少女、嬰孩以外,還有少部分的勞力,俱是村子裡體力最好年紀正當的好勞力,抽離押走,集結成隊,去做著北胡近年來最需要人力的大工程,運氣好的,過個幾年還能全身而退,運氣差的,便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問都問不到蹤跡”,季安頓了頓,重新擺了擺桌前凌亂的盤碗,不知是有意如此,還是無意識的小動作。
近年北境城外卻有不少人議論北胡抓壯丁做工之事,楊曦也略有耳聞,可這跟工兵隊有什麼關係,楊曦心裡不禁猜疑,看來季安話未說完,定有後話。
待季安把盤碗擺得整齊,又道:“之前一段時間,北胡征討營抓的壯丁明顯比之前多了好幾番,就像涸澤而漁,根本不計後果,凡是夠了年歲有些氣力的,悉數擄走,不留半分餘地。”
“又是征討營”,不待季安說完,楊曦憤憤插話道。
“是啊,除了這個征討營,還能是誰呢!”季安附和著,繼而又道:“不過最近我的信令府倒是很長時間沒探得過征討營的訊息了,按理來說,城破了,正是他們於城中大顯神威的時候,可他們就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不論大燕北境,還是北胡南境,全都沒有他們的訊息,真是好生奇怪。”
“壞事做多了,定是糟了天譴了”楊曦咬牙說道。
季安看著楊曦一臉憤恨的神情,轉而低首,無語半晌,又說道:“希望如此吧”,像是附和,又像是祈禱。“征討營加緊抓勞丁的時候我就在想,可能北胡要有大動作了,所以我便在暗中增加了安君關的城防力量,以備不測。”季安頓了頓,目光時離時聚,“果不其然,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好在我這邊還有些防備,只是可惜了北境三關不同心,才落得個如今這個局面”,季安說於此處,不禁有些神傷難抵。
楊曦見狀,趕忙勸道:“季安將軍大可不必為另兩關如此,好在安君關還在,我們尚可據城而守,這場仗,未見得我們就輸了”
季安聽說,也意識到自己身為一關主將,又是在如此緊要關頭,有如此情緒實在不妥,便忙收拾起心情,長舒了口氣,“楊隊率所說甚是,肚子吃飽了,身上也有勁了,來,咱們迎敵”,說罷起身離席。
楊曦笑著應了聲“好”,便隨著季安向廳中長桌走去。
此時,聽得廳外有兵士高喊了一聲“報...”,季安、楊曦二人尋聲望去,見一信令兵慌立於門外,施禮剛半。
“講”,季安衝門外兵士說道。
“稟季安將軍,東城防十五里處大概有兩營工兵在修補破損官路,其後還有大概三千黑旗軍尾行”
“可曾見得為首的那人裝扮?”季安問道。
信令兵稍思半晌,繼而報道:“那人的身形高大碩健,身穿金黃色的鎧甲,手裡拿著一把寒光錚亮的大刀,連坐下的戰馬都戴著烏金甲,讓人一看便覺著他是領頭的”
“金彪朗”,季安結合著信令兵的描述低頭暗思,不覺說出了這個名字。
“他就是金彪朗,金兀洛的大兒子?”楊曦詫異道,不禁想起了銅陵東城防之外的那場遭遇戰,為首的那人,跟兵士所描述的一模一樣,他的戰力,卻讓自己印象深刻,若不是燕飛及時趕到,那一戰,怕是凶多吉少。
對於金彪朗親自舉兵攻城,季安並不感到意外,但楊曦的這句話,讓他不能不轉首而視,問道:“你認識他?”
“銅陵關東城防外的那一戰,為首的那人和剛才這兵士所言一模一樣”楊曦如實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