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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看到了黑旗軍的陣仗、攻勢,才能更好地制定出下一步的反攻計劃不是?”
季安低頭暗想片刻,說道:“既是楊鏢總如此說,那季安只好從命”
楊晉突然哈哈一笑,“季將軍好生客氣”,轉頭看向秦叔安,“秦大夫,你不諳軍事,且城防危險,況又旅途勞頓,不如先去休息,去醫療府之事,咱們明日再說。”
秦叔安一想也是如此,自己在這反倒添了楊晉的麻煩,兩人生死之交,也不講究那麼多的客套,便同意了楊晉的主意,這裡季安趕忙叫過一個兵士,引秦叔安父女二人去營中休息。
“曦兒,咱們去城防看看?”楊晉看著楊曦說道。
“謹遵父命”,楊曦俯身說道。
如此,季安、楊晉、楊曦三人一同出了議事廳,太陽還未升起,空氣之中還隱隱有些清冷,抬首便見得,安君關城防之上密密的甲兵執守,凝神於城外,守城器械、物資遍佈,碎瓦殘壁雖被清理,但尤見地上血跡斑斑,經過昨日的慘烈一戰,磨練與考驗的是兵士的心理,不論是連守兩日的還是新上城的,一個個望去,一臉的認真,無半分的懼色,這才是兵,楊曦心裡暗暗想到,不禁握緊了拳頭,急切期盼著出城和黑旗軍決戰的日子早些到來。
城防之上的一景一貌,悉數映在了楊晉的眼裡,林立的旌旗,斑駁的城牆,錚錚的鐵面,毅然的眼神,每一處,都像涓涓細流般入心,隨後生根、發芽、成長,像身體的每處血肉都在重生,感覺很激盪,很振奮,如若不是多年練就的喜怒不形於色,怕是早已淚流滿面,我回來了,過去被隱藏得至深的自己終於回來了,真正的生命,在此時,終得到了延續。
三人於城牆處齊齊向外遠望,天色已經亮起,遠處的山林草木也都有了光色,但很沉寂,就像這城防之下來不及運走的層層疊疊的屍體,似乎早已和周遭的靜止的死物融為了一體,偶有煙塵漫過,破碎的衣角飄動,成片成片的,像是無數雙招魂的手。
這不是焦點,真正的焦點在於遠處,那群湧動著的巨大的黑影兒,像地平線邊際泛起的黑霧,一邊吞噬著所遇到的一切,一邊滾滾著前行。
季安見敵人已至,忙轉身向城防中兵士大喊:“防守,防守,防守”
只聽得無數甲衣叮噹聲疊在一起,像低沉的淺雷,盾牌舉起,弓拉滿,眾軍將各司其職,嚴陣以待。看著黑旗軍,還是熟悉的陣型,騎兵在前,攻城器械隨後,步兵在最後。黑旗軍的攻勢,往往是騎兵箭雨陣壓制,趁勢把攻城器械抬至城腳,由緊隨而至的步兵爬城上攻,似乎是百年不變的路數,也不是什麼出奇的招數,但卻能一直無往不克,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黑旗軍過人的身體素質和殺敵本領,實令其他各國望塵莫及。
眼看黑旗軍越來越近,攻勢近在眼前,季安看了看身邊的楊晉,說道:“楊鏢總,為了你的安全,咱們還是先回議事廳吧”
“不必”楊晉一口回絕,“久聞黑旗軍勢猛,我倒要親眼看看這黑旗軍是如何攻城拔寨的”
“可這箭矢無眼,若是...”
“哈哈哈...”,楊晉大笑道:“季將軍小瞧了,我楊晉既站在了這兒,就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況黑旗軍的箭還不夠凌厲,殺不得我”
季安聽楊晉所說,知其是執意如此了,便暗暗擺手叫了一個信令兵過來,附耳低聲說了幾句,信令兵聽罷,躬身行禮罷,便速速離去了。
遠處,已能分辨得清黑熊旗的輪廓,面面隨風輕擺,如山林密佈,甚是招展壯闊,黑旗軍俱是黑衣黑甲,甚至連攻城器械都有意塗抹了黑漆,一片一片望不到邊際,宛若一條黑毯平鋪於地表之上,靜靜立著,又如時間靜止下的凝固的海浪。
東方的朝陽,已冉冉略過地平線,一縷縷紅光直直射出,讓人不敢直視,陽光裡的風,已經開始緩緩升溫,熱得風裡的人,心臟砰砰直跳。此刻,似乎一切都戛然而止,沒了影兒動,沒了聲響,所有的人都在屏息凝神地等待,等待那個渾厚得能衝破天際的聲響。聽,來了。
隱隱聽得遠處黑旗軍陣營中洪亮的胡語三聲,不見得黑旗軍中有什麼太大的動作,但幾乎就在一瞬之間,滿天的箭矢如暴風雨一般斜斜地從上空奔著安君關城防直射過來,“防守”,季安再次喊道,話音未落,安君關眾軍士突然凌空架起了一道盾牌鑄就的橫牆,季安身旁的親衛府也順勢舉起了盾,把季安等三人圍擋在其中。
防衛剛定,就聽得箭矢砸落在盾牌上形成無數叮叮噹噹的雨打窗稜之響,且密集且迅疾,砸得人不禁雙手持盾格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