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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數語,霎時驚呆了旁側的金彪朗,只覺腦中轟然一聲,像惡狼入了雞群,前一刻還在忙碌著的思想即時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一鬨而散,空白,大片大片的空白,以至無法再組織起合適的話語來回復父親。
金彪朗遲疑不回話,金兀洛疑惑又更似威懾地從嘴裡蹦出了一個“嗯?”繼而目光抽離,轉身看向了金彪朗。
金彪朗立馬躬身更甚,忙暗暗穩住了神,說道:“自是父親會得到上天的照顧多些!”
話音未落,便聽得哈哈一陣狂笑,金兀洛邊笑邊拍了拍金彪朗的肩膀,隨即抬腳信步,朝著上城階梯處走去。
安君關往南,過了鐵索連橋的某一處官路之上,季虎看著楊晉等人所坐馬車疾行遠去,直至漸漸了沒了視野之後,繼續讓手下軍士草草修整了一陣,便起軍前行了,他也是擔心,剛才突然襲來的敵軍會不會再來,再者身前百姓太多,在路上實是沒有多少功夫供他耽擱,所以只要軍隊剛剛滿足起行的條件,他便下令軍隊開動了。
吃了這麼大一悶虧,此時行軍的沿途警戒明顯比之前強得多了,季虎吩咐,前後十里,各派一隊哨探先行仔細偵查,並及時彙報,以免再遇敵人埋伏。
不知是自己警戒有效,還是敵人無意再偷襲,沿途哨探回報的無一不是安全,沒有情況。季虎聽在耳裡,心中便漸漸安穩了下去,想來此地距惠縣也已經沒有多少路程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兇險了,只要百姓進了惠縣,自己的護送之行便算結束了,就可按照跟大哥定好了的那樣,舉兵投奔婁亭關。
一想到大哥,心中不免有了疑惑,想自己出城也有幾個時辰了,大哥怎麼還沒趕上來,是物資還沒收拾妥當,還是臨時有了什麼事耽擱了,季虎邊行邊想,越想越疑,直至連夜把百姓送入了惠縣,這個疑問一直纏繞於心而不得解,他派去探聽安君關情況的那個兵士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遇到了什麼狀況,總之,種種跡象所引申而去的,都是一個不好的方向。
季虎看著安君關百姓入了惠縣的城門,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這個時候,另一塊更為巨大沉重的石頭緩緩升起,大哥未至,自己怎好獨去婁亭關,想了想,還是回去接應一下大哥為好,思罷馬頭輕轉,正待下令回返安君關之時,突然陣後有人極為痛苦地嘶吼了一聲“將軍”
季虎忙抬眼向聲音起處望去,正見得陣中兵士霎時分開一條道路,一人騎著馬急急朝自己奔來,顯得很是狼狽,待那人再行得近些方才看清,正是自己派去探查大哥情況的那個兵士,臉上滿是血漬,身上的甲衣已是殘破,左肩處還被刺入了一支箭矢,行得季虎跟前之時,兵士停馬不及,翻然落於馬下,季虎趕忙上前一把扶住,“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季虎急切地問道。
兵士躺於季虎手臂之上,嘴角不停地往外滲著血,強忍著傷痛說道:“將軍,安君關已經被胡人佔去了”
“什麼?怎麼可能?”季虎詫異著,心裡根本無法相信這個事實,“胡人方退,怎麼可能來得這麼快!”
“將軍,我親眼所見”兵士咳了咳,繼續道:“現在安關的南城防上,插的正是北胡的黑旗軍軍旗”
“那我大哥呢?季安將軍現於何處?”季虎追問。
“季安將軍...季安將軍他...”兵士兩三番哽咽難言,無法繼續說得下去。
“我大哥到底怎麼了?”季虎猛然高聲吼道。
“戰...戰死....季安將軍已經戰死了”兵士側首強忍說道,根本不敢直視季虎的眼睛。
“怎麼會?怎麼會戰死?”季虎頓感心中劇痛,放下了傷重兵士,自顧自地滿地躊躇著。
“季安將軍是為了掩護城中百姓撤退,自領騎兵本部死戰黑旗軍,無奈地方人多勢眾,最後力竭而死”兵士輕輕緩緩地說著原委。
季虎一一聽罷,還是不相信兵士所說,若不親眼看見安君關被胡人奪去,若不親眼看見大哥屍體,自己怎能相信這等噩耗,想罷不作半分猶疑,抬首向陣前高聲喊道:“全軍回撤,重回安君關”
季虎話音未落,突聽得有人極力嘶喊了一聲“將軍”,眾人轉身望去,正是那個報信兵士,“季安將軍此舉,正是為了能保有安君關的百姓,還有關上的一縷軍魂,更何況安君關已被敵人奪了去,將軍這點人馬,如何打得了?安君關是個什麼樣的城防,您最清楚不過啊!”
“那又如何,若大哥身死,我生又有何意?”
“將軍三思啊”兵士極力嘶喊,口中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