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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茶,便讓楊曦對這位女子再不敢以尋常眼光去對待,她的本事想必不是什麼琴棋書畫、女紅歌舞之類,她一定還有什麼他人所不知卻驚世駭俗的功夫沒有施展出來呢,可是就現在這個場景,今日怕是無緣得見了,攬月莊園天心樓的主人,這個百圖女子,現在看來如深水潭一般,上面霧氣昭昭,下面深不見底。
明大哥聽女子這般說,不由哈哈一笑,“玩笑話,嬋娟姑娘莫怪”,說罷,把頭轉向楊曦,問道:“楊兄弟,嬋娟姑娘這製茶的手藝如何?”
“心靈巧手,世間難尋”,楊曦附笑應和著。
“東家此來何事?”女子慢慢挪著自己的茶碗轉圈,碗中液體已盡大半,其餘在杯內前擺後蕩,往復盤旋。
“哦”,明大哥端正了身姿,收起了嘻哈的面容,道:“此次來天心樓,一是想讓楊兄弟來見見嬋娟姑娘,領略一下姑娘的風采”
“本就是弱女子一個,哪有什麼風采?倒是你這位楊兄弟,天心樓立樓五載,從不見東家引什麼人來,想必此人的關係跟你非同尋常吧”
聽此番話,楊曦反倒覺得不安,立樓五載,沒帶過任何人來此。自己跟明大哥相識不過半日,再沒有更深的淵源,他為何會如此看重自己?楊曦本想跟嬋娟姑娘解釋清楚,誰想剛要開口,卻被明大哥搶了先。
“姑娘多心了,我與楊兄弟初逢不過半日,話不過一車,實是覺得投緣,多年來少有,想必是天賜了這麼一個兄弟給我,我真是高興得很,再想著,也有好些日子沒來天心樓了,就帶著楊兄弟一起過來了。”
“哦,原來如此”,女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了頭,看著明大哥道:“想來有一必有二,東家接著說”
明大哥立時嚴肅了起來,說道:“這第二,上次討論的北胡南侵之事,我還有幾處不明,想跟姑娘請教!”
北胡南侵,是十多年前的那次南侵嗎?黑旗軍大舉南下,沿途燒殺搶掠,並未遇到朝廷半分抵擋,後又突然撤軍的那次南侵。明大哥不明的莫不是朝廷為何不抵抗,可朝廷中事尋常百姓不知,他是皇親,就算分支較遠,也是應該知曉的。黑旗軍突然撤軍倒是一個謎團,無論朝廷民間,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想必明大哥是要問這個,這也正是自己的謎團,如能在此解開,真乃機緣偶至,可遇不可求。這種場合楊曦不便多說,只是擺正身姿,恭然聽著。
“東家請說”,姑娘略微俯了俯身,說道。
“上次姑娘說到北胡南侵之期日近,我因要事不得不先走,此次來訪,不知姑娘可否細說”
聽到此處,楊曦的心裡猛然感覺炸起了一驚雷,南侵之期日近,難道他們要談論的不是之前的事,而是以後的事,北胡又要南侵了嗎?這些年兩國關係不是一直很平順嘛!大燕俯首稱臣,按時節呈書上貢,即使北境城外百姓還在遭受著欺凌之苦,也一直都是置若罔聞,不敢聲張。北胡人也常在大燕境內耀武揚威,專橫跋扈,對待燕人,好像主子跟奴才一般,燕人忌憚黑旗軍兇狠殘暴,從來都是隱忍求全。就是這麼一種畸形的兩國關係持續了十幾年,難道,北胡要的還不夠多嗎?連這種給盡人屈辱感的平衡他們也想打破嗎?嗜血不足充飢,還想殺人取肉,再次興兵南下。不過這次,只要他們敢來,就一定會有人抵抗的,縱使朝廷再不出兵,縱使全國百姓龜縮,也還會有一個人出來抵抗的,楊曦狠狠想到。念及此處,心中不免慍怒,但表面很是平靜,喜怒不形於色,老練得根本不像十幾歲的少年郎。他知道此時最應該做什麼,不禁看向了那女子,好像也在等著明大哥想知道的那個答案。
“所謂天下,無非一個勢字。而這勢,就跟這天氣一樣,陰晴不定、時雷時雨,或跟那風似的,飄流難測、忽大忽小。但如果你站高了看,長久地看,風也是有源頭的,來來往往也是有規律的,而天氣就變成了時氣,一年二十四個節氣再怎麼變化也會在時節之內,這是天性,亙古不變的天性。餓了要吃,渴了要喝,吃飽喝足便有了欲,要位置、要舒心、要繁殖、要說一不二、要唯我獨尊,要滿足自己的慾望就不得不擴張,要擴張就不得不衝突,有了衝突就會有傷亡,有人哭,有人笑,衝突的人多了,就會有很多人哭,有很多人笑,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成者王侯敗者寇,這個道理,早就被人悟透,但卻沒見過幾人知行合一,知理而不守理,自古以來都是如此,這是人性。”
女子輕搖了搖茶杯,看著杯內液體四處翻滾,卻總也逃不出所處的那個容器,似乎這人就是碗中的液體,或翻滾,或平靜,其實都在隨波逐流,而真正攪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