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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戰機不在別處,只在上邽丶略陽兩地!還望陛下對朱蓋曉以利害。」
曹睿輕聲嘆道:「這就是朕為何讓牽招統軍丶朱蓋為副的原因了。」
「朱蓋枯坐陳倉,他想求戰朕能理解。但從大局來說,他與牽招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楊卿,」曹睿勒住韁繩,停在路邊對著楊阜說道:「替朕擬信給朱蓋。」
楊阜也停了下來,下馬後丶從馬鞍側邊的袋子中拿出寫字用的小几丶以及筆墨之後,看向皇帝問道:「陛下欲說何事?」
曹睿說道:「以朕的名義來說,就說朕留著朱蓋所部有大用,讓他現在安安穩穩的給朕盯住陳倉,同時養精蓄銳。等隴右形勢好些,朕會親自調他來隴右作戰的。」
司馬懿聞得此言,微微抬眉看向皇帝。他本以為皇帝會下旨斥責朱蓋一番,卻沒想到竟然是用旨意安撫。
「陛下如此愛將丶惜將,看來頗有武帝的風範啊。」司馬懿在心中這般想道。
楊阜飛快的擬好了旨意,給曹睿看過點頭後,蓋好印綬便隨即發出了。
而此時隨在軍中的,還有近五十名尚未授官的太學郎。
這些去年九月入學丶今年八月畢業的第一批大魏太學學子,一半隨在皇帝軍中,另一半隨在後面許褚的一萬六千步兵中。
從洛陽出發,已經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了。這個年代計程車子雖然人人都會騎馬,但是這種長距離的騎兵行軍,對於那些文弱的太學郎們來說,無論從體力上還是精神上丶都是一種極大的消耗。
不過,能在大魏太學第一期畢業的學子,都非等閒之輩。這些三百石的太學郎們心中明白,這次行軍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難得的考驗。
皇帝都親自在隊伍前面行著呢,又有哪個學子真敢掉隊叫苦?即使大腿被磨破了也要忍著。坐不穩了,被捆在馬上也要隨在軍中跟過來。
若是真掉隊了,恐怕就與做官無緣了,不知還要在現在三百石的太學郎官階上蹉跎多久。
姜維因為年紀最大丶又是隴右天水郡人,加之自身才華與學識氣度,此番行軍下來丶儼然成了太學郎中的領袖之人。
在好生安撫了一遍那些被捆在馬上丶最為不堪的同僚後,姜維策馬回到隊伍前面,與傅嘏交談了起來。
在荀粲被流放涼州後,一向開朗的傅嘏在太學中也漸漸變得沉默起來。不過此番行軍過後,或許是離開洛陽丶心情變得開闊了些,最近變得越來越喜歡說話了。
出身於北地郡的傅嘏,雖然年紀小了姜維許多丶但騎術也是極好的,因而可以在馬上與姜維談笑風生。
「伯約兄,以你看來隴右這仗好打嗎?」傅嘏問道。
畢竟是書生,再怎麼『神童』之人,對於軍略也是有一個學習的過程。
姜維面色平靜的說道:「蘭石,你看到那些磨破了腿的郎官們嗎?」
傅嘏點了點頭。
姜維繼續說道:「陛下萬乘之尊,親自統一萬六千騎兵西進,與大將軍前後只差一日。」
「你說,若不是局勢危殆到了極點,陛下又何必與大將軍分開領兵呢?」
傅嘏回應道:「伯約兄所言有理,那伯約兄的本郡現在應該不容樂觀吧?」
「天水郡嗎?」姜維輕嘆一聲:「軍中都傳,蜀軍或許有七八萬人之多。以天水一郡之力,如何能擋得住?恐怕現在早已陷入敵手了。」
傅嘏自知失言,隨即補充道:「那冀縣想必是郡治,定然會有兵守住的。」
前線軍情的細節,並未有人與太學郎們通知。而姜維憑藉著自己對郡中的瞭解,分析道:「若說天水一郡,最重要之地只有西縣丶冀縣丶上邽三地。」
「既然諸葛亮七丶八萬大軍,西縣又在必經之地丶定然已經無救。」
「而冀縣位置過西,若從全域性來看,上邽城比冀縣重要許多。天水郡中若是守備,定然守得是上邽丶而非冀縣。」
傅嘏此時更尷尬了,有些後悔當著姜維的面提及此事,只得隨意說道:「此番朝廷大軍到來,定會將蜀軍擊敗擊退的。」
姜維點頭,回應道:「就看族中會怎麼想辦法保全了,希望他們還是能為大魏守節。」
傅嘏想到了些什麼,也是一聲長嘆道:「伯約兄可知傅燮傅南容?南容公是我族中叔祖。」
姜維正色道:「如何不知傅南容大名?昔日王國丶韓遂作亂,傅南容堅守冀縣不退,出城臨陣戰死,我這個冀縣人如何能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