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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水湯湯
秋風吹過洛水河畔的皇帝和大臣們,而身側的洛水,萬年如一的向前流淌而去。
天日在上,其明昭昭。洛水在旁,其水湯湯。
我?皇帝問我光武帝的誓言如何?
司馬懿見皇帝問向自己,一時間竟有些發懵。
司馬懿幾個月來一直在觀察皇帝,但觀察出來的種種結果,卻讓司馬懿對這個二十三歲的皇帝,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皇帝言行輕佻,喜怒之情從不掩飾,論事論物往往都不在意。
但皇帝在國事上從不亂來,所令所行往往可稱仁德,也沒有什麼過分的私人享受,後宮妃嬪也只一人。
皇帝獨斷專行,人事任免皆由一言而決,對待臣子的諫言也只是表揚了事,基本都不會聽從。
但皇帝從不亂用人,對於能幹事的能臣就會給重要位子,而親舊平庸之輩只給些無傷大雅的閒職。
當今的皇帝曹睿是個什麼樣的人?從司馬懿的角度而言,還是很難評價的。
唯一能確定的是,皇帝有成為明君的徵兆,而且其言行很難被琢磨清楚。
面對這樣的一個皇帝,在洛水提問起洛水之誓,司馬懿自然需要慎之又慎。
司馬懿沉思片刻拱手說道:「陛下,臣以為光武帝的洛水之誓,乃是由於洛陽久攻不下的結果。舍朱鮪的私仇,換天下之速定。派岑彭出使而又指洛水為誓,都是為了安朱鮪之心的舉動罷了。」
司馬懿邊說邊看著皇帝的臉。曹睿臉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隨著司馬懿的言語不斷說出,甚至還點了點頭。
『只論利害丶不問德行。』這是曹睿心裡給司馬懿這番話的評價。
曹睿又看向曹真:「大將軍覺得如何呢?」
曹真語氣倒也直接:「一條性命丶幾個官職而已,許了便許了,總比圍城日久死個上萬軍士要好。」
『一介武夫,不足以談心。』曹睿雖然表面點頭,但內心還是頗為無奈的。
見兩位在場的輔政大臣都講過了,曹睿又看向在場的各官員。
曹睿笑著說道:「今日出巡洛水,雖然無酒,但並不妨礙朕與眾卿論古。卿等都是如何覺得的?」
侍中的本職本就是在皇帝身邊侍從以備諮詢,見皇帝詢問,幾名侍中都有躍躍欲試的神色。動手最快的劉曄,手都開始要抬起來了。
曹睿顯然看到了劉曄如此之快的動作,但還是抬手指向了越騎校尉毌丘儉:「仲恭,你來說說。」
眾人聞言全都看向了毌丘儉。皇帝即位前深居簡出,和大臣們都不甚熟悉。更何況只是作為文學掾的毌丘儉,在一眾朝堂大佬中更是沒有存在感。
站在後面的毌丘儉見皇帝點名,竟也沒有怯意,快走兩步站到了司馬懿的身側。
毌丘儉行禮後回答道:「臣以為,書中有言『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光武帝捨棄私仇許朱鮪以美職,朱鮪追隨大勢開城侍奉明主,乃是一段佳話。」>/>
『恩怨分明,是個可信之人。』曹睿點頭後,在心裡暗暗下了評價。
曹睿又指向了剛剛和毌丘儉站在一起的曹爽,笑著說道:「你們這群國家重臣就先等等,讓年輕人先說。」
曹爽也走向前來,在其父親曹真的側後方站定。斜眼瞄了一眼曹真之後,隨即拱手說道。
曹爽說道:「臣以為,光武皇帝不計私怨,寬恕朱鮪之前的仇恨,乃是仁德之人。在亂世中得以追隨明君,此後又得以封侯,這朱鮪還真是幸運。」
曹睿笑著點了點頭,心裡迅速做出了判斷:『守成之輩,不堪大用,和一直以來的印象沒有半點不同』。
沒有臣子再主動請求發言了。先是司馬懿曹真,又是毌丘儉曹爽兩名年輕臣子。皇帝指向四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皇帝似乎並不是誠心問問題,而是另有所指。
曹睿見眾臣子的目光看向自己,輕笑一聲說道:「剛剛兩位輔臣丶兩位年紀與朕相仿的年輕臣子,面對這洛水,都講了對光武之誓的想法。」
「那麼朕想的是什麼呢?朕與他們想的都不同,朕想的是光武皇帝的坦誠。」
並沒有人插話,身後的兩千騎兵也早已列隊整肅。在這洛水河畔,現在只有水聲和風聲。
曹睿緩緩說道:「朕讀史書,昔日漢高祖命雍齒為侯,以安漢初眾功臣之心。此為何意呢?就是告訴眾臣子,我的仇人都封侯了,你們立功的還擔心什麼呢?」
「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