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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預案
就在皇帝與曹真說話之間,毌丘儉已經帶著張合走了過來。張合緩緩走上臺階,進殿時左右環視一圈,見在場眾人都已經酒過三巡丶且都是曹氏夏侯氏之人。隨即走到離皇帝桌案不遠之處,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臣張合拜見陛下。臣在郿縣安頓軍務之後便急速趕來,因故來遲,請陛下治臣之罪。」
張合風塵僕僕的快馬趕回洛陽,曹睿又怎會怪罪張合呢?無非是臣子初見皇帝的惶恐,說了幾句客套話罷了。
見張合一臉嚴肅的跪拜行禮,眾人也紛紛停下交談,看著皇帝和張合的方向。
負責管理樂手和舞者的內侍官也一併看了過來,像是觀察皇帝是否有要停下舞樂的意圖。
曹睿從桌案後起身,緩步走下臺階來到張合面前,拍了拍張合的肩膀:「卿就是張儁乂?快快起身吧。」
張合謝恩後站起身來。說起來,這還是張合自曹睿繼位後首次回到洛陽,自然也是張合第一次見到皇帝本人。
張合也已經算一名老將了。張合是冀州河間郡出身,標準的燕趙慷慨之士。早在黃巾之亂剛剛爆發的時候,張合就應募參軍討伐黃巾,算是和曹操丶劉備丶孫堅這群人同一時間出場,如今的張合也已六十花甲了。
張合先是在冀州牧韓馥的手下做軍司馬,投奔袁紹後做了兩千石校尉。袁紹在戰勝公孫瓚丶全據河北之地以後,因功賞了張合一個雜號中郎將。直到烏巢之戰丶張合趁夜投了曹營之後,方才得了一個偏將軍的封號,才算得上是名將軍。
曹睿就站在張合的對面,看著張合稜角分明的臉龐,常年領兵作戰出鎮一線讓張合的臉上頗為滄桑。見皇帝盯著自己看,張合也不膽怯,也看著皇帝的臉。
「朕翻閱典籍,此刻倒是想起一句話來。」曹睿笑了一聲說道:「昔子胥不早寐,自使身危,豈若微子去殷丶韓信歸漢邪?」
「張將軍記得這句話嗎?」
張合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嘴唇微微張開,眼中微微泛紅,感覺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
這句話正是烏巢之戰的那天,凌晨時分曹操回營之後,見到張合後親口對張合說的那句話。
半晌之後,張合長呼一口氣,後退半步對著皇帝深施一禮:「臣效力曹氏已有二十六年了,難得陛下還記得這句話,臣……臣失態了。」
曹睿用手託了一下張合的手臂,將張合攙扶了起來,對著張合笑著說道:「張將軍的功勳,朕都記著。快入席吧,朕給你準備好位子了。」
張合看向皇帝手指的方向,竟然是在臺上丶且位於皇帝的右後側。曹真和曹洪還在臺下坐著呢,張合又豈敢在臺上坐著?
張合連忙說道:「陛下宴請宗親,能允臣一介外臣參加已是恩榮了,臣又豈敢坐在陛下側面?臣只求一個末席就好了。」
曹洪明顯是喝開心了,見張合推辭半天,坐在席中大聲說道:「儁乂,陛下賞你席位,你怎麼還扭捏起來了?趕緊入席喝酒!」
曹真也笑著說道:「我們都在洛陽,就你一個遠道而來,快快入席吧。」
張合拱手一禮,隨即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張合早在官渡之時就入了曹營,和殿中這些曹氏夏侯氏的將軍都互相認識。張合坐下後剛一抬頭,便看到大將軍曹真的目光朝自己看了過來,並且笑著點了點頭。
這就給張合吃了一個定心丸了。
臣子得皇帝的召喚回京,最怕有些自己不清楚丶但牽扯到自己的朝中之事。張合身為外將,自然也有一樣的擔心。曹真久與張合共事,曹真剛才的眼神示意,顯然是在告訴張合此間無虞不必擔心。
兩人已有多年的默契了。
早在黃初二年,曹真督眾將平定涼州羌亂的時候,張合就在曹真督下作戰。黃初三年攻吳,曹真督西路眾將圍攻將領,張合仍在曹真督下。曹真和張合早就非常熟絡了。
張合與其他將領不同,常年獨領一軍。早在建安十九年夏侯淵平定馬超之時,就令張合獨領一軍為先鋒西行。破枹罕丶平宋建丶入湟中丶討伐氐人丶攻巴東巴西,張合都是為偏軍自成一路,堪稱夏侯淵之下的雍涼第二人。
夏侯淵在定軍山身死之時,司馬郭淮和督軍杜襲都推舉張合臨時為督。這正是說明了張合的名將身份。
但在曹魏,即使你征戰數十載丶身為國家名將,又有什麼用呢?六十歲了還得是親自領軍在前線出征,天花板就在那裡,看得到卻永遠摸不到。君不見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