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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為人先
全琮一向為人謹慎。
全琮剛剛站在樓梯上對朱桓居高臨下的質問,一半是由於半夜被臨時吵醒的起床氣,另一半是由於自己好言相說,而朱桓卻毫不客氣回懟而來的應激反應。
但朱桓的話語卻讓全琮感覺頗為詫異。
自己從九江出發趕回武昌,乃是奉了吳王的詔令。朱桓和全琮的兩個防區相隔甚遠,平時數年都難得見上一面的人,怎麼現在如此巧合與自己同日歸來,還住在同一家館驛之中?
如此巧合,恐怕是有要事發生。但朱桓此時醉酒惱怒,顯然很難與朱桓說清楚了。
全琮快步下了樓梯,向朱桓一拱手之後,看向了側站在朱桓身前的朱異。
全琮說道:「你就是朱季文吧?八丶九年前在建業見過你,如今已長得這般大了。」
朱桓還站在一旁怒氣未消,朱異也頗為無奈。在朱異看來,確實是自家父親不論次序丶非要搶全琮的房間。但子不言父過,朱異也只能尷尬應對。
朱異表情恭謹的行禮後說道:「朱異見過世叔。」
全琮拍了拍朱異的手臂:「你們從濡須遠道過來,這幾日江上寒冷,這些我也清楚。」
「季文,驛館內的上房有兩間,我那間就讓給休穆兄去住吧,我自去和我的參軍住一間。」
朱異露出不解的神色。確實是自家父親爭搶在先,剛剛這位全世叔還有不快之意,怎麼如今就要讓出房間了?
全琮搖了搖頭:「吳王同時召我與休穆兄來武昌,恐怕有大事發生。今夜已深,速去休息吧,明早還要去吳王府內。」
朱桓只是醉酒衝動,聽聞全琮此言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從濡須趕來,怎麼和全琮撞到一起去了?
本來欲奪全琮的房間,現在全琮一下子給自己讓了出來,猶如一拳揮在了棉花上,頗有些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子璜,你這是……」朱桓剛伸出手來要去拉全琮,全琮卻後撤半步躲開了。
全琮看著朱桓的眼睛說道:「休穆兄,夜深速去休息吧,明日你我還要見吳王。」
話音剛落,全琮就自顧自的轉身上樓去了。朱桓張了張嘴欲要搭話,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
第二日,全琮清晨醒來之後就立即動身,入城去孫權的吳王府了。
朱桓來的也晚,加之昨日又飲了酒,醒的也自然晚了些許。
朱桓在用飯的時候向兒子朱異問道:「全子璜呢?怎麼動身的如此之早?」
昨晚還在懟人家全琮,今早又像沒事發生過一般,開始打探起來了?
朱異說道:「父親,全將軍一早便動身入城了,臨走之前和兒子打了招呼,說是直接去吳王府了。」
朱桓皺起眉頭:「這麼說來,還真是要有大事發生?」
朱異此時也好奇問道:「大王召父親回武昌,難不成是要動兵了?」
「難說。」朱桓想了片刻,將手中的筷子直接扔在了桌案之上,竟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朱異不明所以,連忙跟了出去:「父親尚未吃完,為何走得如此急?」
朱桓哼了一聲:「全子璜先我而行,恐怕是到吳王那裡搶我的位子了!現在哪裡還顧得上吃飯呢?」
說罷,朱桓走到門口從小吏手裡牽過一匹馬來,直接翻身上馬騎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吳王府內。
驛館就在武昌城外一里之處,朱桓一路騎馬進城也未受到任何阻攔,反倒是在吳王府外等人通稟召見,花了些許時間。
朱桓在門房處坐了半晌,聽吏員通報已經得了吳王召見,便隨著引導急匆匆的向王府內走去。在還沒進大堂的時候,朱桓在遠處就聽見了孫權和全琮二人交談,而且言談之間的語氣似乎頗為融洽。
吏員到了堂前就停下了,只剩朱桓獨自一人行了進去。
「拜見大王,臣從濡須來遲了,還請大王降罪。」
見朱桓來了,孫權笑著從坐席上起身:「孤今日一早醒來便神情氣爽,先是子璜到了,現在休穆你也到了。從濡須過來用了幾日?」
全琮見狀也站起身來,面帶微笑的看著朱桓。
孫權一邊說話一邊走到了朱桓身前,扶起行禮的朱桓:「入席吧,孤已經等了你許久了。」
朱桓一邊入席,一邊嘴裡說道:「臣一接到大王的詔令,就即刻動身乘油船從濡須過來,算起來不到四個日夜。」
孫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