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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扁舟
也不知孫魯班是有意還是無意,向外走出時的身形微微搖晃,這都被曹睿看在了眼裡。
曹泰和夏侯玄二人本就等在門外,見孫魯班獨自從堂中腰肢輕扭著走出丶手上的繩子卻已經被解開了。
還能是誰解開的?堂中又沒有別人,肯定是皇帝自己做的。更何況原本來之前還一臉畏懼著的孫魯班,此時的頭竟然也揚起來了。
曹泰臉上堆著笑,夏侯玄則是忍住不笑,這兩人表情古怪的一前一後進了屋內。
「夏侯太初,」曹睿抬頭看向兩人,略拖長了些聲音說道:「自己去牆角站著,面壁一個時辰。」
夏侯玄行了一禮,隨即老實的到牆角站著去了。
夏侯玄不到二十歲,自然可以用這種略帶責怪的罰站來對付。而面對曹泰這個四十多歲的將軍,卻不能這般對待了。
看著曹泰擠出笑容的臉龐,曹睿說道:「卿的繳獲朕收到了,給卿記上一功。」
曹泰拱手應承道:「這是臣分內之事。陛下,臣部已經盡數到壽春了,後續可還有其他的分派?」
曹睿說道:「徵吳之事暫時告一段落,朕即將北返,卿就在揚州聽大司馬的調遣,準備練兵備戰吧。卿也是當年打過濡須的,此番大勝之後,對再次向東吳用兵有沒有什麼想法?」
曹泰沉默片刻後說道:「陛下,臣認為還是要花大力在水軍上面的。以前大魏水軍未能過江的原因有很多,例如濡須之處是被東吳所阻,廣陵之處是水道狹窄且過於漫長。」
「如今皖口已被大魏所據,這是大魏首次奪得沿江的據點,若以皖口為基礎動用水軍,數年之後或可以與東吳在江上爭雄。」
大魏水軍打不過東吳水軍,這是當今三國之間的共同認識。曹泰在皇帝面前說出此話,也不怕被皇帝責怪。
曹睿聽聞曹泰之語後點了點頭。看來所謂軍事戰略的制定,幾乎都和地緣有關。有沿江之地與沒有沿江之地,完全就是兩個打法。就連自己一貫認為有勇少謀的曹泰都有這等認識,看來曹泰也是逐漸開竅了。
曹睿讚賞道:「有鎮東將軍在東南輔佐大司馬,想必東南之事朕也能更放心了。若東南有大事小情,卿都可以直接上報給朕。」
曹泰自是應承下來。
……
晚飯時分過後,曹睿正在行宮庭院之後散步,順便也消消食。
講句實話,南征這段時間還是很讓人疲憊的。不單單是那種身體的累,更像是從身體到精神的一種消耗。
劉曄黃權二人正在曹睿側後方隨行著。曹睿問向身邊的劉曄:「劉侍中見過華佗嗎?」
劉曄想了想說道:「臣當年在鄴城的時候見過華佗幾次。當時武帝頭風疼痛難忍,徵召華佗前來醫病。不過華佗未等醫治完畢,便假借妻子生病返回許昌。」
曹睿微微皺眉:「朕大約聽說過此事。華佗後來是被處死了吧?」
劉曄說道:「正是如此。華佗欺瞞朝廷丶且不服從朝廷徵召,按律應該流放。但華佗在獄中經不住拷打,直接死在獄中了。」
劉曄說的時候不以為意,一旁聽著的黃權也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犯了罪的人,死在獄中又有什麼奇怪的呢?天下冤枉而死的人多了,又不差華佗一個。
在這年頭,醫生也不過是方技之一丶比不得士人可以入大雅之堂。但曹睿自己卻明白,損失了一個華佗是多大的錯事。
曹睿輕輕嘆了口氣:「朕本想問華佗的五禽戲的。華佗曾給人傳授過這五禽戲吧,他的弟子如今還能尋到嗎?」
劉曄想了片刻後說道:「臣彷彿記得華佗有個徒弟喚作吳普的,此人尤其擅長五禽戲。」
曹睿說道:「既然有人會這個五禽戲,遣人將吳普徵召到洛陽來吧,記得要以禮相待。」
劉曄點了點頭。
就在二人說話之時,行宮外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劉曄先朝著馬蹄聲來的方向看去。
能在行宮外面如此急促行馬的信使,必然也是傳遞著緊要軍情。如今皖城皖口那邊也已結束對峙,是哪裡來的緊急軍情呢?
馬蹄聲停在了行宮門口。戍衛在外的虎衛檢查過信使之後,由四人在兩側引著這名信使進了行宮。
黃權快走幾步走上前去接過信函,拆開之後將文書回身遞給了皇帝。
曹睿展開文書一看,看了幾瞬之後竟一聲長嘆。
劉曄和黃權兩人疑惑的看向皇帝,曹睿看了看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