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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李二是個色鬼,一點沒錯。
陸珈還記得很清楚,落水那日,她在船頭遠遠地看見了這混蛋,瞅著對方眼神不對,就立刻進了船艙。
誰知仍有半邊臉讓李二見著了,他使人放肆起鬨呼喊,見陸珈不肯出去,便跳上船頭來,要不是他那般無恥,好好的船怎麼會翻?
關鍵是她落水之後李二還緊追不放呢,跳下水來喊著要救她,也不顧自己什麼德行,江邊長大卻不會水性,擊起的波浪反倒把陸珈給拂開撞船底下去了,她半天翻不開頂上的船,不昏才怪。
總而言之,「色」字就是李二頭上的一把刀!
遭了這回罪,陸珈不得拿住他的短處好好削削他?
更別說就是因為這混蛋一撞,前世陸珈才無奈踏上了那條血淋淋的路。
「阿孃,吃早飯了。」
端著吃食到了正房,看到熟悉的情景,陸珈腳步隨之變得輕快。
房門此刻虛掩著,透過門縫能看到屋裡的張秋娘低頭坐在床沿,正對著手上一件什麼東西怔怔出神。
聽到呼喚,張秋娘立刻抹了抹眼角,隨後愣了一下,騰地站起來:「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早就醒了,喝了藥吃了點東西,如今完全好了。」陸珈看到阿孃也忍不住心潮澎湃,但為了不露破綻,只能勉力控制住。
她彎腰把碗和油碟擺開,一面道:「我看家裡也沒什麼餘糧,只有這些了,先對付對付。」
秋娘原本也擔心她的病,一看她行動這麼利索,不但像是全好了,比起過去更像是還沉靜老練了許多,心下雖覺意外,但高興猶甚。
還沒來得及拉著細問,一聽陸珈這番話,再看著碗裡寡素的芋頭,又看看水靈靈貌美如花的女兒,便忍不住又坐回去,含著淚長長地嘆起氣來。
陸珈喲喲兩聲,遞上帕子:「打小就跟著您學做飯,就是做得難吃也用不著哭吧?」
秋娘揮掉她的手,嗔道:「少貧嘴!」
不過這一打岔,她眼淚倒是止住了,再嘆出的氣都輕了不少:「我就是覺得委屈了你。你不該在這兒跟著我們吃苦的。」
「這是什麼話?」陸珈抓了個芋頭蘸糖吃了一口,「大家不都這麼過日子麼?我聽說東邊街上的春妮兒家一顆紅薯能煮一鍋粥呢。
「不過,您要是覺得委屈,趕明兒就給我找個有錢有勢的後爹吧,帶著我吃香的喝辣的去。」
秋娘僅剩的那點積怨頓時都讓這死丫頭給氣沒了。
她一巴掌揮在陸珈後背上:「一天到晚就知道拿你娘尋開心!」
說著,另一隻手卻又不忘把碗碟都推過去點兒,哪怕是粗食,也好讓陸珈吃個飽。
自唐宋以降,江南素有「蘇湖熟,天下足」之稱譽,至本朝,天時地利之下,又漸成「湖廣熟,天下足」之勢。如今湘境之內糧食豐產通達全國,帶旺了南北的貨物,也帶旺了境內各域的水運。
依傍著寬闊的江面,潭州府內沿著湘江的幾個大碼頭已經繁榮了上百年。
張家是世居潭州府沙灣縣的大家族,世代都在沙灣碼頭經營米鋪生意。
可張洪祖上這支子嗣不旺,父親早逝後,陡然接手持家的他更是一度因為不擅經營而關掉了好幾間鋪子。好在他走貴人運,在最艱難的時候得到了潭州府大商號的謝家老爺子的有力幫襯,逐漸發了家。
老爺子過世前,張家幾個兒子床前發誓必定會厚待姐姐一家,然而喪事一完,這幾個混蛋就翻臉不認人,長子張旗的媳婦兒何氏甚至以不好把門為理由,把與張家通行的門都給鎖上了,甚至何氏還在老爺子七七圓滿之時,對登門送祭品的秋娘說,又不是一個娘生的,此後就不要再往來了。並轉背就讓人把秋娘帶去的祭品給扔了。
張秋娘受夠了氣,自此也發狠與張家斷交。
可是後來這兩三年,張旗與何氏卻又隔三差五找點由頭來挖謝家的錢,今兒說張家給謝誼出過什麼花銷,明兒又說謝家欠著張傢什麼。
秋娘身為長女的傲氣還是有的,起初不願與他們理論,小錢要出就出了。
也沒料到他們變本加厲,仗著謝家娘仨在沙灣除了張家外舉目無親,最後竟然連張洪留給他們孤兒寡母度日的一間米鋪也給算計過去了!
謝家勢弱,張秋娘又有兒女為軟肋,鬥不過他們,無非抱著去財消災的念頭。而這樣一來,家裡就愈過愈窮了。
秋娘思及這些,更加自責愧疚。
再想想如今張家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