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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之人
陸珈對沈輕舟這邊的進展,自然瞭如指掌。但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張家三兄弟在船下等了一天,何氏卻也在家中呆了一天。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張旗兩口子在貪財圖利的事上向來態度一致,關係到他們全家命運的事情,何氏竟然沒跟著去摻和摻和,這不對勁。
再讓李常謝誼各自去打聽了一輪,原來何氏昨日除了去潭州府,還打發人去了賀家。
結合何氏見老鴇的事兒,這就很不對勁了。
何氏現在最恨的人有誰?
無非是劉喜玉和她陸珈。
比起潑辣而且又勢均力敵的劉喜玉,很明顯陸珈更容易拿捏。
而且對何氏來說,手上有宅子有鋪子的謝家顯然更讓她寢食難安啊!
那麼謝家三個人裡找誰下手更合適?
秋娘年紀大了。謝誼是個小子,搞他不容易。陸珈一個弱女子就好對付得多了。何況攪和了他們想把陸珈禍害給李二,又當眾讓何氏出醜,這些全都是陸珈乾的!
更關鍵的是,陸珈是個黃花大閨女啊!
何氏想把她弄到萬花樓才更合理啊!
察覺到了這一點,陸珈即刻讓盯著碼頭這邊的謝誼回來,交了給他幾串錢,讓他多找幾個平日相熟的夥計,盯住何氏。
天黑之後,陸珈正拿捏著前往與沈輕舟會合的時間,秋娘快步進來了:「我們鋪子那邊一面側牆突然被人捅了個洞,正好是倉房位置,租戶派來夥計,讓咱們即可過去商量著處理呢!」
租戶只租半年,且也只剩三個月到期了,修牆的費用自然得商量著處理。
陸珈二話不說起身。
跨出門檻她突然止步:「好好的牆,怎麼會壞?」
秋娘聞言也道:「沒錯!這是鬧什麼古怪?」
陸珈立刻把盯著隔壁的謝誼喊回來:「張傢什麼情況?何氏在做什麼?」
謝誼道:「張旗還沒回來。但奇怪的是,何氏方才已經熄燈了。」
這就對了!
對他們來說這麼要緊的事情,何氏怎麼可能睡得著呢?
「先前請的那幾個人呢?帶上他們,跟在我與母親身後一點,別讓人察覺。等我喊你們,再出來。」
說完她就從柴房裡拿了把柴刀,別在腰中間,拿了件褙子擋著,招呼秋娘出門。
秋娘頓時道:「你要做什麼?」
陸珈一聲冷笑:「等會你就知道了。」
秋娘雖然還想不到何氏會想出如此下流無恥之毒計,但也知道沒好事,遂同出門。
謝誼等她們前腳出門,後腳也跟上。恰巧另一邊李常來告知張旗正讓人來家取鋪子地契,讓陸珈趕緊去。
謝誼便讓他回頭轉告秦舟,陸珈這邊已去不成,並把來龍去脈給說了。
沈輕舟已經很久沒見過如此該死之人。
自從被陸珈逮著追問過來歷,他就已經打定主意,替她辦完這件事就全身而退。
事情辦完了,就差她過來交接了,結果他張家居然要把她給賣了?
他看著堂下的張旗,張旗也在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這年輕公子方才一瞬間的凝目,竟讓人毛骨悚然。
「秦公子,可是出了何事?」
「也沒什麼大事。」沈輕舟坐了下,然後側首看了眼何渠。待何渠把腦袋湊過了,他也交代了幾句話。
張旗擔心極了,看著轉到屏風裡頭去的何渠,他又把目光調回沈輕舟臉上。
這該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方才接到個訊息,」沈輕舟的聲音依然平穩,「有人走露了風聲,如今另有人想截咱們的胡。」
張家三兄弟都提起了一顆心!劉喜玉也看向了上方。
「這是誰幹的?肯定不是我!」張旗連忙辯白。
沈輕舟道:「劉大當家,我有幾句話想跟張員外說,我且讓人送你下船。」
「公子客氣。」
劉喜玉應聲退場。
沈輕舟望著張旗:「我問你幾句話,你老實答我。」
張旗打了個哆嗦:「公子但問便是!」
「你們沙灣米市有個商會,掌舵的是蘇家。這蘇家近年在碼頭上,可幹過些什麼?」沈輕舟睨眼,「我要聽有用的。明白嗎?」
張旗聽到蘇家時即鬆了一大口氣。原來是蘇家也聽得了訊息麼?再聽得後半句,他心又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