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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行景沒有抬頭,卻清晰的感受到了戚明月的視線。從他端來水盆開始,她一直都在盯著他看。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盯著他看不停。
“在看什麼?”他隨口一問。
“看你。”
“……”他指尖一僵。
“朱行景,我可真看不懂你。”戚明月長長嘆了口氣:“我這樣羞辱你,你就不生氣嗎?”
他伸手鞠水,水淋在她腳背上。朱行景抬頭看她:“你覺得我應該生氣嗎?”
“當然呀。如果我被迫給你洗腳,那我寧願去死。你讀過那麼多書,難道不有一句話叫做士可殺不可辱嗎?”
“為我洗腳很屈辱嗎?”他平淡的聲音,似乎有些壓抑的情緒。
戚明月重重點頭,她一雙杏眼瞪著朱行景:”你可是我的仇人啊。給仇人洗腳,我的天,想想我都要氣暈了。”
“……”朱行景沒在說話,他本要伸手去洗戚明月的腳,哪知戚明月怕癢,倏地一下縮起腳,對朱行景道:“太癢了,我自己洗。”
等戚明月自己洗好腳,朱行景又把木盆端了出去。
他回來的時候,發現地上鋪著一層棉被。
戚明月已經在床榻上躺好:“今夜你就睡在我房中。”
朱行景望著地上的被褥,神色有些複雜:“你可知,你我共度一夜,會壞了你的名節?”
床榻上的戚明月冷笑一聲:“廢太子,你是怕壞了我的名節,還是怕壞了你自己的名節?”
“……”朱行景一時無語。戚明月女霸王名聲在外,兩人共度一夜,外人怎麼想還真難說。
“你可以不在意,可我不能誤了你。”他說罷就要往外走。
戚明月叫住他:“外面有人要殺你。留在這裡,你死不了。”
朱行景猛地轉身,此刻他的神色不再淡然:“你……你在救我?”
戚明月一字一頓道:“我只是不想你死。你死了對我沒有好處,你活著我可以慢慢討回我的尊嚴。朱行景,當年你把我的尊嚴踩在腳底,如今我需得一點點找回。”
朱行景默默走到地鋪前坐下,他脫了鞋襪,揮手滅了燭光。
而床榻上的簾帳也同時落下來,阻隔在兩人之間,猶如天塹。
……
翌日清晨。
熹微的晨光透過簾帳灑在戚明月臉上,戚明月瞬間睜了眼。
她翻身起來,順手掀開簾帳,然後目光落在了地上。
朱行景還沒醒。
他閉著眼,規規矩矩仰面躺著,雙手交疊放在腹上,呼吸平而淡。
戚明月就沒見過比朱行景睡姿更好的人。
既不胡亂翻滾,也不呼嚕震天。規規矩矩、乖乖巧巧。
還真別說,這種男人最適合同床共枕,睡在他旁邊一點都不用擔心被打擾。
也沒有腳臭,還帶著淡淡的茶香,比軍營裡的那些臭男人好聞多了。
可偏偏這麼好的男人,先是對她百般深情,殷切求娶,而後又百官朝會上請旨退婚,將她尊嚴踩踏入泥。
他當她什麼,一個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玩意兒嗎?
當真是可恨啊。
想到這裡,戚明月頓時怒火中燒。
她倏地起身,鞋襪也不穿,幾步走到了朱行景跟前。
然後,她抬起腳,毫不猶豫的,一腳踩在了朱行景的臉上。
朱行景睜開眼,便看到臉上有一隻腳。
他瞬間意識到,有人把腳踩在了他的臉上。
而普天之下,會做出這種離奇之事,又有這種包天膽量的人,唯有一個——戚明月。
他一抬頭,果然瞧見戚明月正低頭瞅著他,她滿臉雀躍與得意,顯然心情好極了。
朱行景蹙眉:“拿開。”
“不。”她不但不拿開腳,還足下用力,在廢太子的臉上碾了兩下。
朱行景是真有點氣了。
他知道戚明月和尋常女子大一樣,但用腳踩他臉這件事實在過了。
他目光微冷,伸手握住她的腳踝,正要把她掀開,卻聽戚明月憤憤道:“朱行景,我也叫你嚐嚐被人踐踏的滋味。”
“……”他握在她腳踝的手頓時失了力。
“我自小在邊境長大。當年你說要娶我,我身邊所有人都勸我,我爹孃、我從小相伴的兄弟、朋友,他們每一個都真心實意,語重心長的告訴我,我做不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