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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只是在夫子案桌前提筆書寫文章,良久之後寫完一篇,則將之輕輕吹幾下,使得墨汁更快變幹,然後放置桌前一邊。
見桌上之前書就文章的一張紙上字跡已經幹了,就拿過來小心折疊,將之放入一個信封中,隨後提筆在信封上寫下:夫子贈杜明。
寫完後將信封閉合放到一旁,疊加到案桌那頭已經起了厚厚一打的紙封之上。
做完這些,尹兆先再次取筆,沾沾墨水開始寫下一篇。
今天,寧安縣縣學的尹夫子,要給每一位學生寫一封信,就像當初那些輟學歸家的學生臨走所收的那一封,就像那些個升學去遠方書院的學生臨走時所收那一封。
整個學堂上鴉雀無聲,沒有任何孩子打擾自己的夫子書寫,在下頭也坐得畢恭畢正無人交頭接耳。
這種學堂紀律是出於發自內心的敬重,如今的尹兆先,夫子威嚴是不需要戒尺的,寧安縣縣學的戒尺也早就蒙灰已久。
大約又過去半個時辰,尹兆先才將筆放回筆架山,等待最後一張紙上墨跡幹了後入封放好。
“好了,書信一共六十有七,全都寫完了,一會學塾課了自會一一發給你們。”
這一手尹兆先仿照了自己那摯友計緣,自覺甚妙,或多或少能讓學生堅定心氣理想。
下面的學生們全都望著尹兆先,看得尹兆先也是有些惻隱,他站起身來笑了笑。
“讀聖賢書為何?自是要回報天下,然,當今世道,想要推行聖賢之道卻又不太容易,非我一介布衣所能成。”
尹兆祥將一本手書成冊的《群鳥論一篇》拿在手上。
“夫子我好歹也是曾經州解試上文章乙等,此番重考自是有心再進一步,也好日後施展心中抱負,夫子一世育千百人,為官治世育萬萬人!”
“夫子……我聽我爹說,官場是很殘酷的,廟堂之爭殞命不見血……”
課堂上靠前位置的一名十三歲男童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這是寧安縣縣令陳昇的次子,名叫陳玉淸,也是尹兆先較為欣賞的學生之一。
其實這兩年寧安縣夫子尹兆先已經在附近縣乃至兩三個書院都有了一些名氣,蓋因其教書育人很有手段,經授學子多明經達意且獨有見解,那些年齡大的學子都能憑藉自身才學見解入學書院。
導致時有外縣人送孩子來寧安上學,也導致縣學的學生多了不少。
陳玉清聽父親陳昇在去年年末評價過尹夫子,稱其人絕對大抱負,所作《群鳥論》和《謂知義》雖然依舊在不斷完善,可就目前而言也均非簡單書籍,但這種人正氣太盛,最易官場折戟。
這些話陳玉清有些害怕,不知為何現在沒敢說出來,就怕說出來後自己的夫子就真的回不來了。
尹兆先自然不清楚學生腦海中複雜的想法,只是感受到學子們對自己的不捨和擔憂,心裡暖暖的。
“嗯,夫子我雖只是一介書生,卻也和友人談論過廟堂,自是對其有一定了解,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興許夫子我學問不夠被刷下榜來呢!”
尹兆先一句玩笑話,也把下頭的學生逗樂了,不過當真的或許只有歲數最小的那些學生,其他孩子在心中認為自家夫子絕對能考上。
尹兆先握書負背,望向學堂外園中翠竹,時隔九年再次參考州解試,如今的自己已經三十有六,算不得多老,卻也不是個年輕書生了。
只是這一次,心中的忐忑少了很多。
作出兩本好文章之後,尹兆先越來越覺得,教育育人重要,可單單在這學塾育人則力過單薄,單薄到就是這兩冊書都難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