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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龍女並不清楚自己老爹是從什麼地方將計緣送到水府的,所以將烏篷船和計緣送到江面的位置,也不過是水府外以北十幾裡。
當計緣划著划著,以模糊的視線看看周圍的山巒,見到沿江覆雪的農田和白雪皚皚的樹林時,逐漸意識到自己可能還需要劃好長一段水路,才能到之前釣魚的位置了。
在不清楚具體路有多長的情況下,計緣也慢慢加快的划槳的速度,勁力加大之下船速就快了很多。
其實一般老漁民也能達到計緣現在的速度,並且能持續好一會,只是不能同計緣一樣幾乎不損耗什麼氣力的一直持續下去。
泛舟而行的時候,計緣也儘量觀察著沿岸的景色,看那一片白色,就知道三天前那“第一場雪”應該下了挺久的。
此刻小舟前進的速度大約等於常人小跑,已經重新披上蓑笠的計緣也不急於再次提速,反正在水府吃了這麼多好東西還喝了龍涎香,感覺能維持速度划船到通天江盡頭。
而且或許是因為棋子的存在,計緣就是有種感覺,尹夫子應該還到不了狀元渡。
划船到傍晚,估摸著都足足行船有七八十里水路了,依然沒看到狀元渡,倒是看到了前方一艘緩緩前行的樓船。
這麼冷的天出船,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來沿江賞雪的。
樓船船尾上的巨型船櫓正在左右搖擺,估計裡面的踏板船伕現在踩板並不是很快。
此時天色還未完全黑下來,樓船上已經有下人開始掛起燈籠,透過那火光,計緣能看到每一個燈籠上都有字,只是模模糊糊看不清寫得是什麼,只知道字都是同一個。
這麼看來,這艘樓船想必是某個大戶人家的私產,那燈籠上的字就是姓氏。
計緣反正也無聊,也就一邊划船追趕,一邊猜測那個姓氏是什麼字,並且以距離衡量難度等級。
划槳兩百下,接近不少,字型至少在視線中不是模糊成一團了,但還是看不清。
又劃兩百下,開始有點輪廓了,方方正正看來比劃不少。
又劃漿三百下,計緣終於有了猜測,姓氏大致就那麼些,從頭頂的偏旁和下中方的規格來看,可能是一個“蕭”字。
這會烏篷船已經距離樓船不遠,哪怕隨著天色漸晚有寒風呼嘯,也可以清晰聽到船上有悠揚的奏樂和一些交談聲。
樓船頂層夾板後方,有幾人或站或趴在船欄邊,一位披著厚實大氅頭戴方冠的男子,一個年輕一些裹著披風帶著裘皮帽的公子,還有兩個穿得也挺厚實的僕人。
年長的男子手上還端著一杯酒,此刻望著遠處划槳而來的烏篷小船,將酒水飲盡,立刻有僕人替其斟酒。
“仲樓,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你從小錦衣玉食,在為父和你孃的呵護下長大,雖然學文習武,可真正的苦頭終究沒吃過幾次?”
一邊公子聽了有些不樂意。
“爹,習武的時候可是要吃不少苦頭的,您沒練過就這麼說合適嗎?”
這老爺笑了笑,伸出手指向船後方江面的烏篷船。
“冰凍時節,寒江之上,漁翁為生計而趕,或數日無所得,腹中飢苦,遍體生涼,飢寒交迫之下卻不敢休息……這種苦你受過嗎?”
這公子順著父親的手望向江面小舟,那船家一直奮力划著漿,好似在逐漸暗下來的江中無力的追逐這艘樓船的燈火。
不知為何那句反駁的話就沒能說出口。
這位公子此前就聽自家下人說過,集市上已經有多日沒有鮮魚,即便有魚也是從其他地方運來的,傳聞通天江上好些日子都捕不到也釣不到魚了,這固然很邪乎,可還影響不到他們這些達官貴人,但對於江面討生活的人呢?
‘想必這漁家定是趕了很遠的江段想要有所魚獲吧?’
“仲樓,你我裹著皮草尚覺寒冷,你看那漁夫,蓑笠之下衣物單薄,他現在只能不斷划槳,停下來或許身上的汗水都能要了他的命…嗯,他划船倒是挺快的……”
這老爺正在說教呢,忽然發現這烏蓬小舟居然已經離大樓船很近了,並且就速度上看大有要划著小漿趕超樓船的意思。
計緣在江面的烏篷小船上看看上頭的幾人,頭頂有官氣升騰,應該是個在京畿府有權柄的人家。
耳中聽的則是這種達官貴人才有的煩惱八卦。
那公子也是看了一會計緣的烏篷船,終於還是轉頭反駁自己父親。
“可是我也沒有想要讓紅秀當正妻,只是娶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