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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白狐”慕容衝
鶯娘悠悠轉醒，只見自己身處在一座古樸簡陋的宅院之內。
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沒有來過，她不知道。
秋陽似被南海駝鈴和冷沉星那場昏天黑地的戰鬥打沒了。天空陰沉沉的，一切看起來竟都是深綠色。
她隨手拈起地下一片枯黃的落葉，夾在指間，瞧著。
全都是灰冷的色調。
——我已經死了嗎？
——這裡是碧落還是黃泉？
就在這時，驀聽“吱扭”一聲響。突然落葉竟從她的指間飛出，貼在了後面的門稜上。葉上釘有一根細針，寒光閃閃。
鶯娘心下一驚，抬眼一看，一個黑衣男子正從大門口向她姍姍走來。
他不是冷沉星。
他是誰？
她也不知道。
黑衣男子道：“你醒了？”
鶯娘道：“是你把我從茶棚帶到這裡來的嗎？”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
“南海駝鈴和冷沉星那場大戰最後誰贏了？”鶯娘心中雖已有了結果，可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並沒有看到結果。”黑衣男子嘆了一口氣，苦笑道：“若不是他們兩個打得正酣，我又怎有機會把你帶出來。”
“但據我所知，武林中能打敗南海駝鈴的人恐怕還沒有出生。”
鶯娘笑了，心中默默地笑了，她成功了。但她卻開心不起來，總覺得心中好像紮了一根刺。
——冷沉星，對不起。可為了葉靨我只能這麼做。
風兒捲起落葉，蕭瑟冷清，一陣盪漾。
秋風乍起，秋涼，心更涼。
鶯娘從臺階上坐起，躬身感謝道：“謝謝恩公救命之恩，敢問恩公......”
黑衣男子淡淡打斷道：“你不用謝我，不是我救了你。救你的是你自己。”
鶯娘眨了眨眼，櫻桃小口張大到甚至能吃下一個拳頭：“我自己？”
黑衣男子道：“葉靨和南海駝鈴大戰時我就在那楓林間，你和南海駝鈴在古廟中的對話我也都聽到了。你很有勇氣，也很聰明，所以你救了你自己。”
鶯娘似乎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勇氣、聰明豈非正好。
鶯娘眨了眨眼，大而明亮，恍然大悟道：“噢！原來服軟叫勇氣，撒謊叫聰明。那我確實很勇敢，很聰明。”
她又嬌笑道：“既然是我救了我自己，那我也不必感謝閣下了，我們後悔有期。”
話落，鶯娘就揹著手輕悠悠地走了。突然她竟跑了起來，跑得很快。
黑衣男子卻靜靜地看著，也不阻攔，竟還面露微笑。忽然，他動了。空中的落葉一顫未歇，他就業已站在了進來時的大門口。
“你的輕功絕對是我見過最厲害的，怪不得南海駝鈴都沒發現你。”
鶯娘陡然停住並讚歎著。
輕功能達到如此境界除了棲霞夫婦的唯一傳人“神鬼莫測”千門寒山外還能有誰。
“你很聰明，但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千門寒山道，“你為什麼不怕南海駝鈴的大悲禪咒我並不感興趣，而且更不會說出去。你儘管放心。”
鶯娘苦笑道：“可我還是不想幫你。”
千門寒山道：“你會的。”
鶯娘道：“你很瞭解我嗎？”
“我們只是萍水相逢談何瞭解。”千門寒山道：“可我還聽到了你和虞琨在蘆葦之間的談話。”
其實他和棲遲依城紫陽湖一戰之後並未走遠，而是暗中跟著棲遲依城。但見棲遲依城和天目、虞琨談話，也不敢靠近，談話內容也是聽得零零散散。棲遲依城太瞭解他了，一旦他離得近一點，他就會被立刻發現。
他怕棲遲依城有什麼陰謀利用天目抑或對自己不利，所以才暗中跟蹤天目。
至於他為什麼要換而去南海駝鈴所在的楓葉林另有原因。
鶯娘道：“那又怎麼樣？”
千門寒山道：“我知道葉靨的下落。”
鶯娘不說話了。
江南長青會江城分堂大門旁有一顆銀杏樹，秋陽灑在其上光光亮亮，落下一地碎蔭。而月明流蘇推開二樓房間的窗戶就能一覽無遺。
月明流蘇慘白的指節正按在棗紅的窗稜上，她面白如紙的臉色陽光下顯得格格不入，卻又愁雲慘淡。分堂前是一條熱鬧的大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