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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葬墳地決高下,含恨飲;多年仇事人去散,空餘嘆(四)
“鳳晚情,你看看這是誰?”一串蒼老又充滿浩然正氣的聲音從鳳晚情身後驟然傳來打斷了她。
鳳晚情回身一瞧,赫然是天目和月明流蘇,隨即她盈盈秋水的眸子中盪漾起了神秘奇怪的皺波。
月明流蘇不耐風寒,咳了幾聲,身體顫顫巍巍。不過她並沒有去拉緊衣襟從而抵禦,反而緊咬嘴唇,而且也用一種奇怪的秋波看著鳳晚情。
棲遲依城和葉靨幾乎同時也向後看去,見是月明流蘇,棲遲依城登時回怒轉喜,一個箭步衝上前拉住月明流蘇的手,似渾然忘記了疼痛。從頭到踵仔細打量了一番,似確定她沒事才長吐了一口氣,道:“流蘇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月明流蘇道:“鳳晚情把我封在棺材裡想要悶死我,幸虧天目前輩及時出現。”雖然已脫離危險但她表現得猶似驚魂未定,聲音顫抖,而且眼圈紅紅的,淚水就要乘決堤之勢浩浩蕩蕩而出,可有強行抑制。
與此同時,天目道:“鳳晚情,鳳晚情,我早該想到是你。”一聲嘆息,本已耄耋之齡的他,臉上歲月遺留下的褶皺愈加蒼老了。他一頓又問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是如何在這數以千計的墳堆中找到流蘇的?”
鳳晚情道:“小女子正想請教。”
“流蘇身體羸弱,日日以我給她的三花九葉熬湯,調本固源,久而久之身上就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氣味,甚是微弱,一般人難以聞得。但我久與那些花草藥料作伴,深骨銘心。”天目得意道,“我由遠及近搜尋,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
天目是棲遲依城請來的幫手,葉靨是天目替棲遲依城請來的幫手。
昨日棲遲依城看完紙筏後,不知疲倦地劈碎幾間房屋,用所卸之木在江城分堂中央搭起了一個巨大的火臺。把那些沒有家人認領安葬的長青會弟子和傭人的屍體全部燃了,僅僅頓飯的功夫就變成了灰飛。
棲遲依城望著徐徐升騰的滾滾黑煙,緊咬薄唇,黯然的雙目中緩緩迸出了光芒,似掙脫猶豫立下了決心。
而幽月的屍體則被裝在檀木棺材裡,棲遲依城又在她嘴中放了一顆冰魄珠,他要把她帶回江南安葬。
幽月是棲遲依城的表妹,如今她死在江城,她總要給她姨姨一個交代。其實就算他們沒有血緣關係,棲遲依城在杭州也會為她選一塊好墓地,幽月跟隨了他這麼多年,忠心耿耿,功苦兼備。
做完這一切之後,棲遲依城把分堂的大門鎖上,然後徑直掠向了回春堂的方向。
華燈初上,繁星當空,天目正要解衣欲睡,忽聽棲遲依城急促的“咚咚”敲門聲,下床把他接了進來。棲遲依城把長青會江城分堂內發生的事情如實講給了天目,天目驚得瞬間睡意全無,白眉緊皺。
接著他腦海中登時閃過兩個念頭:他明察暗訪仍舊毫無頭緒的“舉著屠刀的那隻手”一定藏在白門內,很大可能就是陸慕;虞琨和鶯孃的一去不返以及千門寒山在回春堂內的離奇消失也與白門脫不了關係。
當千門寒山風采如舊活生生出現在亂葬墳地和棲遲依城對峙時,天目又驚又喜又憂:驚的是鳳晚情竟以紅樓秘術治癒了千門寒山;喜的是他終於可以對在江城中“舉著屠刀的那隻手”是誰蓋棺定論了;憂的是千門寒山與棲遲依城一決高下,無論誰輸誰贏,至少有一個人不可能活著離開亂葬墳地了。
看到千門寒山用“七星鎖骨”和無影針對付傷重的棲遲依城的那一剎那,天目心驚膽寒為棲遲依城捏了一把汗;當千門寒山被棲遲依城反殺時,天目的心卻也揪一般痛。
不過這都是後話。
棲遲依城來尋天目的目的無非兩個:一是商量對策;二是請求天目的幫助。天目那隻金眼天生奇異是一隻夜視眼,和貓的眼睛差不多,視力晚間比白天還要好,能瞧數里。棲遲依城希望天目能遠遠躲在暗處,敵人不能發現,若情況不妙就伺機出手。
陸慕雖把巴蜀道人從江城遣回了雲南,但棲遲依城覺得僅以他和天目二人對付白門仍是勢單力薄,不由得想到了虞琨。若虞琨還在,寒光一閃,寬刀縱橫,他至少還能再增加兩分勝算。
其實在早晨演練陣法之前,他和天目便有這樣一番對話:
“前輩,已日上三竿,虞大哥還沒起床嗎?”
“我正要告訴你,虞琨他失蹤了。”
“失蹤了?”
“昨天酉時之末,他拎著酒葫蘆出去打酒就再也沒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