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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霏越過楊吶的肩膀看向門口的他,嘴唇因為驚訝微微半張著,露出兩顆白白的門牙,半天才結巴著問:“你……怎麼了?”

其實根本不用問,眼睛看就知道他是被人打了,三條血檁子順著臉頰一直延伸去了下頜,鮮紅的色彩在那張白皙的臉上格外分明,燈下看過去,朝門裡來的臉主人身形竟比下樓前看上去還要單薄些。

面對邢霏的關心,傅紹言只是淡笑著搖了搖頭:“沒事,不小心刮到的,是有什麼發現嗎?剛才聽見你們在說尼古拉?”

他沒事人似的從夜色中過來,上來就問案子,就是不說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其實有些事不是說或不說別人就看不出來的,就像傅紹言說是不小心刮的,那得是多不小心才能同時刮到臉、手還有衣服啊,還有那老兩口,邢霏自己也打過交道,就是唯利是圖的勢利眼,聽說閆潔的車能處理了才來市裡,不然就不來,傅紹言身上的傷是哪兒來的,不用說她也猜得到。

似乎是發現了邢霏眼神不對,傅紹言走到閆潔的書桌旁從楊吶手裡接過那個寫著尼古拉名字的本子,還特意分神衝她笑了笑,那樣子像是告訴她自己沒事,然後就收斂起精神仔細聽楊吶和呂小嚴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剛才的發現了。

“一個女生,起了一個男性化的英文名?”

他一副專心辦案、心無旁騖的模樣讓想多說幾句關心一下的邢霏頓時覺得沒趣,只能退到一邊看著那三個人在那兒嘰嘰喳喳說著案子。

“也不是沒可能啊,鄭執那傢伙說他頭回聽到我的名字也有不辨男女的感覺,也不是沒有女生給自己起一個男性的名字。”為了讓自己不被老天爺追著餵飯的邢霏落得太遠,楊吶積極地表述自己的觀點,“但是就是這個發現有點雞肋,就算確定閆潔的英文名字指向著聖誕老人,對案子的幫助好像也不大。”

“未必。”傅紹言一邊說一邊掃著本子上的內容,手在翻過幾頁後最終定稿在一頁手抄的灰姑娘上,“剛才在樓下送那老兩口,聽到點事,開始還沒在意,剛才聽了你們說的,覺得說不定和這個案子有關係。”

閆潔的字很好看,乾淨的筆觸裡有股剛勁的力量透出來,這個本子就是她手抄的一些小故事,估計是在練英語,內容都是格林童話一類的內容。

傅紹言一邊說一邊又翻了幾頁,隨後把本子合在手裡:“閆潔的父母不是她親生父母這件事咱們一早知道了。”

早在案子最初,警隊的人去聯絡閆家人時,這事就被大家知道了。

閆潔長大的地方是省內一個比較偏遠的農村,村裡雖然算不上重男輕女,卻有個普遍的共識,那就是有兒有女的人家總喜歡再去領養一個女兒放在身邊,長大了給爹媽養老,或者窮點的家庭還能給哥哥弟弟換門親。

閆潔就是這樣進了老閆家的門。

本來高中畢業的她按照父母的設想應該是回家幫忙種地,等著年紀再大點兒就從同村找一戶人家結親換份彩禮,如果不是畢業前的那次進城,閆潔說不定真就按照父母的安排輟學回家了。

“閆潔的父母說,她高中畢業時班主任有個帶隊進城去圖書館參觀的機會,班裡的學生按成績選五個人,閆潔就是其中一個,可就是在那次進城後回來,閆潔就像變了個人,突然說想繼續讀書,要報的大學也不遠,就在安平。他爸媽當然不肯了,說家裡沒那個閒錢給她讀書,可閆潔說有人願意資助她,後來,那個人真的資助閆潔上了大學,不光如此,閆潔去世時,這個人還出面給了閆潔父母一筆錢。”說到這,傅紹言突然賣關子似的眨了眨眼,“這個人你們也認識。”

我們也認識?誰啊?

面對眼巴巴看著自己的三雙眼睛,傅紹言抿了抿唇,猶豫著要不要說,因為事情就像一個圈,不知道走出去多遠就發現又回到了起點,總之,巧了點兒。

“彭友旭。”進城看閆潔的老鄉把這個名字告訴了閆潔的爹媽,而他的爹媽又在閆潔的葬禮上收到了對方好大一筆錢。

彭友旭?邢霏眼見著傅紹言的目光變得深沉,自己的思緒也轉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呂小嚴,你剛是不是說聖誕老人的名字就是從尼古拉資助三個小女孩那裡得來的?”

“對、對啊,怎麼了?”呂小嚴正在那兒扳著指頭理順傅紹言說的那幾個人的關係,冷不丁被點到名字,本能地作答,抬頭就發現楊吶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像白痴。

“怎麼、到底怎麼了嘛?”

怎麼了嗎怎麼了嗎?你是白痴嗎?才說了閆潔一個女生起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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