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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時辰,然後熄滅。
凌晨時分,倚著臨街欄杆閉目養神的陸小鳳睜開眼睛,就看到神采奕奕的方雲漢站在堂中。
一看到方雲漢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休息充足,且左手拿了一本小冊子,右手提了一個鼓囊囊的包裹。
陸小鳳從那個包裹之中聞到了糕點乾糧的氣味,驚訝道:“你準備出遠門?”
他很快想到,“你該不會是要去少林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陸小鳳自己先笑了起來,顯然覺得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等看到方雲漢點頭的時候,陸小鳳笑臉僵了。
他把頭探出欄杆之外,深深地吸了三口凌晨冰涼的空氣,才以絕對的清醒說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少林雖然可能存在那個幕後黑手的身份線索,但是,這麼多年都沒有訊息外傳,顯然不是可以輕易問到的。”
“嗯。”
方雲漢敷衍的點點頭,拿了幾個水囊往腰上掛。
陸小鳳看他不為所動,皺眉思索一下,又道:“還有,時間來不及了。”
“四月十五當天晚上,肯定會有一場大的變動,從京城到嵩山少林,就算是一路換馬,也要五天左右的時間。即使是我,不計損耗,提運輕功加上調息的時間,也絕對要三天以上,我們這個時候離開京城的話,就算查到線索,回來時,可能也是大局已定,無力迴天。”
自從相識以來,方雲漢一直都顯得非常冷靜、敏銳,可是他現在的這個決定卻有點太傻了,像是那種百般無奈之下鑽了牛角尖的樣子。
所以陸小鳳很少見的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
只是,他說的這段話完全在方雲漢的預料之中。
“我知道,你接下來是不是還要說,四月十五那夜,隱藏在幕後的人一定會有大動作,到時候可能露出更多的破綻。”
方雲漢整理好了水囊,也走到欄杆邊上,看了看在凌晨霧氣中顯得十分暗淡的月亮,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人的謀劃,連雷震天和曹忠賢這種手握大權的人都沒有能夠窺破,而落入被動,他這麼長時間只露出這麼一個破綻,你又怎麼肯定我們能等到第二個?”
陸小鳳略微低頭,揉著眉心。
這個時候了,整個京城裡大概只有那些還在搜尋雷震天的東廠人馬沒睡。
長街之間能隱約聽到犬吠和鐐銬鐵鏈晃動的聲音,一盞盞遠遠近近的燈籠,稀疏地分佈在城中。
客棧二樓的風並不明顯,但霧氣的每一縷擾動,好像都要把寒冷嵌入人的骨頭裡。
方雲漢的語調,在這樣最令人身心冷寂、疲憊的環境裡,仍然如火一般,清晰而有力。
“也許在整個過程中,他都不必公然露面,就能夠等到塵埃落定,成為最後的獲利者。”
方雲漢把包裹背好,右手握拳輕輕敲在欄杆上,“對這種人,只要咬住一絲,就絕不能鬆口,因為這是唯一的機會。”
陸小鳳無言以對。
他承認,方雲漢說的很有可能會變成事實。而且他突然發現,對這個朋友,他還不夠了解,雖然平時方雲漢會冷靜的分析時局,但骨子裡,這人似乎更相信某種特定時刻的直覺。
認定了去少林求證身份這件事非常重要,方雲漢就必定會去。
陸小鳳知道勸說已經無用,只問道:“那你準備怎麼去?”
“跑路啊。”
方雲漢沉肅的語調又變得昂揚快活起來,他拍拍自己的大腿,自信滿滿地說道,“其實,鄙人很善於奔跑,說不定我跑到那邊再跑回來,四月十五的太陽還沒下山。”
京城到嵩山少林寺,一千六百里。
現在已經是四月初十凌晨。
陸小鳳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會覺得自己能在四五天時間裡從京城到少林跑個來回。
他看著方雲漢那副自信的模樣,簡直覺得自己是第一天見到這個人,滿肚子想要脫口而出的話,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後,他只好面無表情的點頭:“那你,一路順風。”
“哈哈!對了,這個給你,臨時抱佛腳,說不定到了那天打架的時候有奇效。”方雲漢把左手那本小冊子遞給陸小鳳,意味深長的一笑,“最近,如果你在某個糕點鋪子裡遇到了‘絕對’可以信任的朋友,倒不妨把這也給他看看。”
陸小鳳順手接過去,也沒細看,只是盯著方雲漢。他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這人真的要用自己的雙腿,去挑戰五天以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