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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萬在寒風中顫抖,一半是因為凍得,另一半是因為嚇得。
酒精可以一個人帶來一些膽量,但卻永遠無法改變一個人的本質。
馬爾萬魯德是一個只敢傷害家人的慫蛋,藉著酒勁,他敢對大學士撒野,但看到了雷吉和他身後全副武裝的衛兵,他立刻轉變了說話的方式和態度。
“領主大人,我發現我的女兒是一名女巫,我現在要行使一名父親的權力,我要將她燒成灰燼。”
“燒死她!”
“燒死這個女巫!”
“燒死她!”
剛剛安靜下來的圍觀者又躁動起來,他們是來看活燒女巫的,不是來看領主嘰嘰歪歪的,詆譭領主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吃飽喝足,罵兩句領主,本來就是平民們茶餘飯後的重要消遣活動。
像碎雪城這種偏僻的地方,就連異類都懶得靠近,上一次看火燒巫師還是兩年前,而且燒得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根本沒什麼看點。
這次燒得可是正當花季的漂亮姑娘,他們可不想錯過如此精彩的戲碼。在艱難的歲月裡,好事之徒總得找個途徑發洩自己的怨憤,怎麼能讓無關輕重的瑣屑影響了大家的興致。
人們的呼聲越來越猛烈,有的人已經開始往廣場中央丟石頭,也不知道他們是想丟向娜塔莉還是想丟向雷吉。
埃爾文在極力維持秩序,可場面還是失控了。
“燒死她!燒死她!燒死她!”
你真的很難想象,在沒有人指揮的情況下,一群從未接受過音樂訓練的平民,能把一句口號喊得如此整齊嘹亮,並且帶有一定的韻律感。
站在廣場中央的雷吉感到有些恍惚,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短了,雷吉從來沒想今晚這樣失望過。
他想到了前世的一位文壇宗師,想到了他筆下愚昧、麻木而又殘忍的看客,甚至讓他想到了宗師筆下的人血饅頭。
這群混蛋比看客還要惡劣,他們在殺人,他們知道自己在殺人,卻還覺得自己代表了正義。
雷吉很想痛罵他們一頓,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用詞。
每當他找不到合適的用詞,他就會想到自己的母語。
“你們這群xxx的傻x!你們特麼瘋了麼!敢在領主的眼皮底下殺人!你們覺得自己很牛x麼?信不信我把你們全都抓到地牢裡去!男的做苦役,女的……特麼的也做苦役!你們這群xxxx的,全都是xxx的,你們生個女孩沒有xx,生個男孩沒有xx……”
暴怒的雷吉把所有的髒話全都罵了出來,圍觀的人們雖然聽不懂他嘴裡的奇怪語言,但卻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們的領主好像也是個異類。
有人說他是巫師,有人說他是精靈,還有人說他是獸人、山妖之類的。
傳說有很多版本,但從眼前的來看,他們的領主似乎並不站在他們這一邊。
人們漸漸安靜了下來,雷吉轉臉看向了身後的馬爾萬。
“你,說說看,”雷吉的語言恢復了正常,“你怎麼知道你的女兒是一名女巫!”
“事情是這樣的……”馬爾萬把過程描述了一遍,當然,他會選擇性的忽略一部分情節,同時還會適當的調整一下角色位置。
在他的嘴裡,故事版本變成了這個樣子:
在寧靜的冬夜,一家人正在房子裡愉快的享用著晚餐,作為一名父親,他對女兒一些不禮貌的行為進行了訓斥,父女兩個發生了口角,憤怒的娜塔莉在電閃雷鳴之中變身為巫師,用一陣邪惡的風,把他從屋子裡吹到了大街上,並且瘋狂的毆打她的母親和弟弟。
整個過程被馬爾萬描述的血腥而恐怖,圍觀的人們不時發出一陣陣尖叫。
可在雷吉聽來,這樣的謊言錯漏百出,不值一哂。
“你說你的女兒會操縱風?”
“是的,我的大人。”
“她是如何操縱風的?用了某種特殊的咒語,還是某種特殊的儀式?”
“呃……”馬爾萬抿了抿嘴,兩隻眼睛在迅速的遊離,他想構思一個謊言,可惜雷吉不會給他那麼多時間。
“回答我!”
“她,她是……對不起,領主大人,我當時很害怕,我沒有看清她是怎麼做的。”
“好,就算你沒看清,”雷吉又問道,“她用一陣風把你從房子裡吹到了大街上,然後呢?”
“然後……沒,沒有然後了我的大人。”
“為什麼她被捆在了這裡?”雷吉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