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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你在寫什麼呢?”曾紀澤問道。
曾紀鴻一怔,抬頭見是大哥來了,臉上忽露喜色,將那小冊子端在了曾紀澤面前,急切的說道:“大哥,你來的正好,這個公式我始終演算不對,你看是不是哪裡出錯了。”
曾紀澤接過書來細看一遍,大致瞧明白這是一本中文版的代數書,但其中的數學符號皆以漢字表示,看起來令人十分費解難懂。曾紀澤翻過書皮一看,原來這書叫做《奇妙對數規則的結構》,作者是蘇格蘭人約翰皮納爾,翻譯者應該是早期來到中國的傳教士。
曾紀澤儘管學過高等數學,對對數函式並不陌生,但這麼多年過去了,高等數學早忘得差不多,所瞭解的也僅限於名詞而已。何況書中的公式計算什麼的,全是以中國特有的表達方式來說明,對他而言,完全是一頭霧水。
紀鴻看的那一章提到換底公式,曾紀澤拋開這本書,努力回想了一會,提筆書下了一段公式——log(a)(N)~og(b))(N))og(b)(a)),接著又將推導公式默寫了一遍,他完全憑殘存的記憶力來寫,也不知到底對與不對。
“大哥,這是……”曾紀鴻一臉的新奇。
“這應該就是洋人原版的公式書寫方式,你瞧,這兩頁紙所描述的東西,其實就是這樣一段簡單的符號集合而已。”曾紀澤解釋道。
紀鴻似乎對那些古怪的數學符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提起筆來,饒有興致的學著曾紀澤的寫法寫了一遍那公式。他的算學觀彷彿突然間出現了一片全新的天地,令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難怪洋人的算學發展神速,依我看和他們發明的這樣符號有很大關係。如此簡約明瞭,自然易於普及傳播,而我們的算學艱澀難懂,連我有時候都不易讀通,又談何普及發展呢。”紀鴻激動的說道。
曾紀澤沒想到他的這位書呆子弟弟還真有幾分悟性,便道:“西人之所以能產生出這樣的數學符號,其實與他們的語言有很大的關係。你也隨我學過英文,你仔細想想,組成他們文字的那些字母,豈不就是天生的一種符號嗎。”
“如此說來,我們漢文字質上就不適於研究算學了?但我聽西人講,算學科學之根基,若我中國算學不興,又談何復興科學呢。”紀鴻顯得有點沮喪。
“二弟你也不用灰心喪氣,事實完全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其實我們要振興算學也很簡單,只要我們能廣泛的將西方數學引入我們的算學中來,利用他們發明的一切有利因素,做到了中西結合這一點便可以了。”
耐心的向他解釋,接著,他又把阿拉伯數字這樣西方數學的典型優點介紹給了紀鴻,惹得他求學之心越發的強烈。
“大哥,這洋人的數學真是太奇妙了,我要是能學習到就好了。”紀鴻表達了他的意願。
曾紀澤趁機道:“我看二弟也是個西學的好苗子。我在上海建了不少西學高等學堂,你想學的一切那裡都有,如果二弟願意的,你大可以去上海進修。”
“真是太好了,我當然願意了。”紀鴻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但接著卻又顯得有些擔憂,“可是父皇命我在濟南就國,按照大清律例,封王不能輕易離開封地,這可如何是好。”
“法不過人情,再說了,你去上西學,這是對向國人展示朝廷推行洋務的態度,只要你向父皇誠懇的請求,他老人家沒有理由不答應。”紀鴻的愛好給了曾紀澤一個機會,他便不失時機的去鼓動,“當然了,大哥我也會在父皇那裡為你求情,你就放心吧。”
那些奇妙的符號與公式,彷彿這天下間最珍貴的寶物,徹底令他深陷其中,他思索再三,終究還是決心一試。以這樣的方式將他的弟弟從自己的地盤上“打發”走,於曾紀澤而言,算是個意外的收穫。他由此突發靈感,想到胡雪靈的女子學堂正為生源發愁,如若他能鼓勵紀芬這樣一名尊貴的公主前往就讀,那無疑是為女校打了一個巨幅的廣告。有堂堂大明的公主做榜樣,何愁天下人不會效仿呢。
而曾紀芬對於任何一件新鮮的事都充滿了十二分的熱情,上什麼學堂她倒沒什麼概念,但一聽到要去傳說中的上海,當下想也不想就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