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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晴德這一生,何其可悲。
孟家四個孩子,她是唯一的女孩兒,父母兄長對她的寵愛向來是明碼標價,他們要的從來不是女兒妹妹,而是一個可以乖巧任由他們操控的棋子。
在家人眼中,她是什麼?
是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
無所謂她是聯姻還是玩具,又或者充當高價禮物,只要她能為孟家帶來利益,是死是活沒人在意。
盛林榮的出現,是她跌入地獄的最後一根繩索,她沒理由不抓住。
盛林榮說:他們不是聯姻,是愛情。
盛林榮說:婚後每天都是熱戀。
盛林榮還說:別聽外人胡說,他少時是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兒,但他們沒有在一起,哪來什麼痴戀不忘,過去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是他們。
孟晴德信了。
全都信了。
她是缺愛,是渴望得到救贖,但還沒卑賤到求著別人愛她。如果不是盛林榮的戲演得太真,演著演著連他自己都信了,孟晴德不會一頭扎入陷阱痛不欲生。
盛林榮確實愛過她。
短暫愛了一下,期間為一年……或許不到一年,他就已經膩了。
在愛人眼中,她又成了什麼?
是自願困入籠中,沒有自尊的廉價擺設。
如果不曾得到真心,孟晴德受得住聯姻物件的出軌變心,可當她將盛林榮視為丈夫、救贖,他的拋棄對她來說是致命打擊,為了挽回真心,她甘願奉獻所有。
她的卑微忍讓,換來的是盛林榮的有恃無恐。
用命獻給他的孩子,換來盛林榮的敷衍了事。
當她變得尖銳強硬,試圖挽回他們破碎的婚姻,得來的只有謾罵爭吵,所謂的“家”,成了夫妻拔劍相對的戰場。這個時候,孩子是什麼?
是被迫接收大人負情緒的礙眼垃圾。
所以,她在盛隆眼裡又成了什麼?
“你在哪。”
“告訴我,你在哪裡!!”聽筒中,紀薇的聲音急促發顫,似在奔跑。
孟晴德忍不住想笑,這個時候,最關心她的人,竟是她最恨的人。可回顧她的所作所為,她又有什麼資格憎恨紀薇。
“你恨我嗎?”孟晴德忽然想知道,她在紀薇眼中,又是怎樣的人。
紀薇想也不想回答:“不恨。”
孟晴德愣了。
紀薇說話大喘氣,“哥哥告訴我,你只是陌生人。”
或許小時候,紀薇憎恨過孟晴德,不理解她的針對辱罵,怨恨她的冷眼旁觀,可當她把孟晴德放入陌生人的位置,這些情緒就都消失不見了。
只是一個不喜歡自己的陌生人而已,無視就好,投入的感情不管愛還是恨,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因為是陌生人,孟晴德有理由對她見死不救,她也有權利任由她深陷泥潭,走向毀滅。
“原來是這樣。”
孟晴德明白了。
紀薇已經跑出醫院,“你到底在哪裡……”
並不是在乎孟晴德的死亡,可以說無論她死得多慘紀薇都不會難過,可不能是以這種方式死亡。
已經預感到什麼,紀薇無望挽救,“無論盛隆和你說了什麼,你都不要……”
“我沒有選擇了。”
看著架臺上的相機,孟晴德緩緩垂落手臂,“你每年的生日,我都在詛z咒你消失橫死,也從沒有送你什麼。”
“紀薇。”
“這次,我送你一份生日賀禮。”不,是兩份。
嘟嘟——
通話結束通話。
紀薇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呆愣愣停在原地。
七月的夏日喧囂,蟬鳴無助地嘶喊振痛耳膜,像在忍受烈陽的酷刑。
逃出適宜的空調房,滾燙的熱流朝她撲面而來,紀薇卻還是渾身寒得厲害。
“薇薇。”有人停在了她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遮籠陽光,任由烏影將她包裹,他捧起紀薇的臉頰,涼涼的指腹像是酷暑棒冰,很是憂心詢問:“怎麼出來了?”
紀薇被迫抬起面容,酸澀情緒逼紅了眼眶。
“你知道她在哪對不對。”紀薇抓住盛隆的臂袖,有些激動道:“你一定知道孟晴德在哪!”
“你把她藏在了哪裡,你到底要對她做什麼……”
盛隆眼睫半垂,握住她的手試圖安撫,“小薇,冷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