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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過後,失業的季月青不放心尹自華,怕他又在外沾花惹草,執意帶著望弟,搬去他工作的鄉鎮,租了房子,一家三口同吃同住。
季母這隻大蒼蠅始終尋不到季月朋和方子玉感情上的裂痕,自然下蛆無望。而季月青的婚姻又開始令人擔憂,她只好藉此收手,一心幫著大女兒出謀劃策,從此不再登兒子的家門,方子玉終於鬆了一口氣。
盧梭說,人生而自由,卻無處不在枷鎖之中。
曹操說,雞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自從結婚後,季月朋漸漸感覺活的好累,特別是最近這段日子。
小家於他而言,無疑是溫馨的。可一旦進入大家,他時常感到腦仁都疼。
一個男人即使學過讀心術,恐怕也捉摸不透女人的心思,夾在妻子與親媽之間,他已經很難了,如果再加上一個親姐姐,該如何想象呢?
季月朋家在妻子、親媽和姐姐這三個女人的中間,他幾乎連喘氣也要拿捏好長、短、粗、細、輕、重、緩、急。
數月前,廠裡進入財務清算階段,有關領導和幾個跑業務的同事,包括季月朋在內,先後被調查,牽扯出很多經濟方面的問題,嚴重的還要被判刑坐牢。
調查的結果終於出來了,唯有季月朋是一清二白的,他無需再為此擔憂。
當下,季月朋要集中精力考慮的是工作的去留問題,他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卻既非“魚”,更非“熊掌”。
第一條路是回原單位,而他之前的崗位早已被新人取代。尤主席已經調走了,他會被閒置起來,也許是暫時的,也許是長久的。
第二條路是辦理停薪留職,下海經商,從事毫無相關經驗的個體經營。三年五載之後,他能否賺到足夠的錢,買上房子,是未知數;還能不能重新回原單位上班,更是未知數。
最近,房價又漲了一撥,雖然漲幅不算太大,然而與工薪族不知猴年馬月才會漲的那一級工資相比,無異於大象同螞蟻在玩蹺蹺板。
結婚幾年的小夫妻,即使兩人所在單位的效益都很好,每月除去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外加人情世事,也會有青黃不接的日子。即使最善於精打細算持家過日子的能手,年底看看自家存摺上的數字,超過四位數亦是勉強。
指望著靠那點死工資來攢錢買房子,簡直是痴人說夢。
如果有自己的房子,季月朋更願意回到原單位上班,體面且旱澇保豐收的鐵飯碗,不是輕易就能得到的。
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
年輕人有年齡優勢,不怕被閒置,只要足夠努力的工作,總會迎來柳暗花明的一天。
然而,季月朋一回到筒子樓那一間既不屬於自己,又跟個鳥籠子似的家中,看看妻子和兒子,立刻心生愧疚。
找了個週末,季月朋與羅士偉、楊默然又聚在一起,就此事同他倆交換過意見後,也難以定奪。
在寂靜的夜裡,季月朋獨自一人抽著香菸,一根接著一根,不停地抽著,直抽到手腳發涼,手指被菸屁股燙出燎泡來。
為了早日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給妻兒一個遮風擋雨的安樂窩,季月朋做出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定,選擇了第二條路。
夜風吹起,來自那副“吉普賽”撲克的占卜,再次應驗了其中的一項,方子玉會嫁給一個做生意的。
對於季月朋的這一重大決定,季父雖然覺的不妥,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尊重他的選擇,季母則堅決反對。
季月朋出於無奈,搬出上次買房未果的事。
季母雖心下理虧,又於心不甘,竟然異想天開地提出讓季月青頂替他回原單位上班。如果不行,大不了再花錢疏通一下關係。
“這個貪婪又無知的女人,還以為是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呢,憑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季父想到這裡,一時沒忍住,“嗤”的一聲,沒等笑出聲來,一口痰先噴出喉嚨,子彈般射在廊簷下覓食的一隻老母雞身上,它“咕咕”地叫著,落荒而逃,另一隻雞盯住那口痰,猛地追上去。
季月朋再次違背了季母的意願。很自然的,季母又將此又歸罪在方子玉的身上。
“子玉,明天你姐夫單位正好有車閒著,司機也有空閒,會送我和涵墨回老家辭灶,等過完年我們再回來,你們哪天回季家山窩?”
方子圓說著,將給望舒買的一套新衣服、幾袋奶粉和一隻燒雞等一大堆東西分別放在茶几和沙發上。
“最晚在除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