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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受一番。”
方子玉說完,凝神觀望著那個小小的花苞……
小花苞呀小花苞,你生於夾縫的邊緣,恰似壯士握緊的拳頭,兀自頑強而努力的生長著。你是在靜待一縷專屬的春風嗎?在它的柔情中,你的“拳頭”會放鬆下來,會自在地舒張開。於不經意間,吐蕊,綻放,送出怡人的清香。
恍惚間,似乎有個聲音響起,告訴方子玉這朵梅花是帶了使命的,是為一冊在百年孤獨與綻放中的修心秘籍書寫序章。
站在這棵歷經滄桑後依然捧出繁花朵朵,送出幽幽清香的老梅樹下,方子玉第一次感受到有一種美,是可以美到令人心痛,美到令人震撼,美到令人不忍觸碰的。
在多少次同風雨雷電的博弈中,老梅的樹心幾乎被全部掏空了,卻依然堅韌不屈的挺立著。
為風骨?為柔情?為……
在數度嚴寒的磨礪中,老樹執著地捧出梅的含苞,梅的怒放,梅的清雅,只那一低頭的嬌羞,朱唇微啟,清芬幽幽,醉了天,醉了地,醉了人……
百歲老梅啊,您早已不再是一棵樹的存在,而是時空流轉中多重智慧合而為一的化身。
季月朋輕輕低下頭去,悄悄吻了一下方子玉的髮梢。
老人在果園一角的大棚裡幹活兒,方子玉和季月朋也參與進去。他倆幫著老人移栽蔬菜,聽他講一些久遠的過往。
不遠處的村莊裡,午飯的炊煙次第爬出煙囪,攀上風的翅膀,或匯入天空的一片蔚藍,或隱入行走的雲山。
黑子不聲不響地進了茅屋,叼起一個竹籃,再次綢緞般飄起。它飄出園門,飄向炊煙裊裊的一家飯店。
一畦蔬菜很快移栽完成,方子玉他們走出大棚,洗乾淨手上的泥巴,坐在梅花樹下喝茶。
老人磕了磕銅煙鍋,裝滿旱菸,慢慢點著,“吧嗒吧嗒”地抽了幾口,繼續講述起未盡的陳年舊事,方子玉聽的認真而動情。
黑子重又飄回來了,飄到樹下的圓桌邊,一鬆口,嘴裡叼著的竹籃落下,穩穩地落在桌子空著的一角。它自豪地看著兩位客人,見他們豎起大拇指,又撒嬌地伸出舌頭,舔舔老人的手背,老人暖暖地拍拍它的頭。
得到客人的誇讚和主人的愛撫,黑子高興地搖搖尾巴,邁開四條腿,撒著歡兒,飄向園子的深處。
老人揭去蒙在籃子上的碎花布包袱,取出一碟油炸鹹魚,一碗白菜豆腐燉粉條,幾個白麵饃饃。
方子玉看見籃子底下躺著一張字條,是手寫的賬單。
老人熱情地邀方子玉和季月朋一起吃午飯,他倆婉言謝絕,起身辭別。
暖風浸潤著梅香的微醺裡,老人和他的黑子站在園門口,目送兩位年輕人離去。
老人揮著大手,黑子搖著尾巴。
“你怎麼了?怎麼一直都不說話?”
腳踏車走上大路,季月朋追上方子玉問。
“我很早就讀過‘梅妻鶴子’的故事,以為那只是一個關於林和靖的遙遠而美麗的傳說。不料,今天卻見到了與之類似的現實版,不美麗,很憂傷。”
季月朋聽了,內心莫名地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