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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斂著眉,眼神滿是警惕,又邁了半步,將我向身後攏了攏,嘟囔道,“叔父又耍什麼花樣?”
叔父見我們不接話,直起身涕泗橫流道,“若不是小公子尋得那醫治癔症的法子,我這把老骨頭恐怕就要去見列祖列宗了。”
“阿沅?”我與宮遠徵陡然一愣。
他跪著向前爬了幾步,抬起雙手,滿眼感激,“以前是老夫有眼無珠,還望冷夫人寬宏大量,莫與鄙人計較。”
“之前在徵宮行刺你是少主指使老夫所為,他允諾我事成之後,待他坐上執刃之位便讓老夫做徵宮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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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遠徵臉色陰沉下來,“叔父應該慶幸我夫人無事,否則我定讓您償命不可。”
“是,是。”叔父額頭抵地,嘴唇顫抖,“望冷夫人原諒老夫一時糊塗。”
蟬鳴漸漸歇了,耳畔有風拂過,我久久沒有作聲,那五年的為難曾讓我在宮門舉步維艱,流言纏身。
我並不想原諒他,可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廊簷下,下人們正竊竊私語,身居徵宮夫人之位的我又不得不被迫“寬宏大量”些。
“原諒不了。”宮遠徵先於我開口,眸光森寒,“趁我不在欺負她,讓她受盡委屈,叔父有何臉面求得原諒?”
我撫了撫宮遠徵的肩頭,想平復他的怒氣。
總覺得他此時的模樣莫名熟悉。
他抿了抿唇,臉色稍緩,前幾日爭吵後我們一直僵持著,互不理睬。
此刻眸光流動,眼底暈開幾分委屈。
沉吟思索片刻,我撫下宮遠徵的手臂,走上前輕輕蹙眉道,“叔父以後遠離我與阿沅,莫要再來打擾我們了。”
“老夫謹記,多謝夫人。”
宮遠徵剜了叔父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阿沅人呢?把他帶來,真是我的好兒子。”
“好兒子”三字,他格外咬牙切齒。
“小公子已一連數日待在角宮,不曾回醫館和徵宮了。”我身旁的晚櫻垂首答道。
叔父額頭重重磕在臺階上,神色愧疚,“能不能讓老夫當面給小公子道個歉?”
宮遠徵眸色晦暗,仍十分警惕,“阿沅尚且年幼,受不得叔父如此大禮,您的歉意……”
他偏頭看我一眼,見我嘆息一聲後點了點頭,不情不願地繼續說道,“叔父的歉意,我們夫妻替阿沅應下了。”
“醫館繁忙,叔父請回吧。”
叔父雙臂撐住臺階,小腿微微顫抖,抿緊嘴唇,晃悠半天才站起了身。
經癔症的一番折騰,他身子骨已大不如前。
靜默半晌,他眼神閃過一絲心虛,不敢直視我的眼睛,“那面首之事……是妺徵一時糊塗,老夫教女無方,在此也替妺徵道歉。”
我與宮遠徵對視一眼,他眸色冷沉,“此事受到傷害和汙衊的是縈風……”
我還未說完,裡屋的門被推開,縈風慢步走出來,神色低落。
“我不過是夫人買回來的面首,夫人若不計較,我便也不計較了。”
宮遠徵聞言冷哼一聲,方才我與縈風在窗下談笑風生的樣子湧入腦海,他臉上浮現一抹慍色。
“夫人當然要計較,你可是她心尖上的人。”
:()雲之羽:清冷幾千春